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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在这泼天的荣华富贵上,赵汝传都没有非出卖他不可的必要。

此时的慕之桓哪里能料到,蔺衡不仅发觉他们勾结的阴谋,还秘密控制住了南憧叛贼。

那几封所谓赵汝传亲笔的军事情报,皆出自于廉溪琢的编纂........

可要说蔺衡是真想对淮北出兵的话,他早该有所行动才是。

从左驰驻守在十六州起,所有城池便城门紧闭,斩断一切贸易往来。

进进不来、出出不去、攻攻不成、守守不下。

慕之桓觉得更说不通了。

不得已,想搞明白南憧国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得借西川势力的周旋。

他暗地里安排人手,让哈克撒擎去给蔺衡尽忠。

大肆上书宣扬淮北的临沛、渔阳两郡丰饶富庶、地带辽广。要能攻占据己,必定将南憧国力再壮大几分。

对此做国君的那个倒接受得很是从容,依照哈克撒擎的鼓动,令左驰抽空去查探情况,顺便给那两郡弄出点动乱。

在慕之桓眼里,蔺衡如今想吞下淮北这块肥肉的野心,要远超过识破他试图篡位的聪明。

至少南憧没拒绝继续给淮北添堵,这就证明他的推论站得住脚。

可惜他谨慎有余,才略不够。

唯恐蔺衡做出假象欺骗,迟迟不肯进一步向淮北权力中心靠拢。反而在两者间犹疑不定,差点儿让淮北老国君派出的人马逮获正着。

一来二去,西川那边受过敲打稳兵不动,慕之桓错失机遇不敢贸然跨越雷池,南憧风平浪静坐等看戏。

三方在近几个月竟莫名维持出一种稀奇古怪的和谐。

要能一直保持下去也好,蔺衡不难想到法子收拾慕之桓。

西川身为附属国更是不足为惧,清理门户,手到擒来的事。

然而先前那位慕氏老王爷不动声色,近月却突然开始暗中屯兵养马,似是有一场大动作要准备。

左驰怕延误军机,嫌书信传得慢还不安全,便快马加鞭赶回皇城,当面向国君大人述职。

一贯谨慎的人嘱意进攻,要么是头脑发热,要么就是胜券在握。

蔺衡深知轻敌乃兵家大忌,他冷静分析过后,将重点放在了后者。

假使慕之桓真要举兵谋逆,一路杀进淮北皇宫,那南憧必不会坐视不管。

与之对应的,南憧奋起相护,那慕裎决计要以太子身份回国降叛。

届时战乱四起,涂炭聊生。

他该如何。

他的阿裎........又该如何呢。

蔺衡一声轻叹,半晌启眸望向床衔,唇畔不由勾笑。

慕裎在团凳上坐的好好儿的,手里还捧着没啃完的梨。

那双杏花眼要闭不闭,脑袋也一点一点,整个儿半条腿都踏进梦乡的困倦样子。

国君大人饶有兴味欣赏了一阵,瞧着人实在撑不住,忙赶在小祖宗栽倒前揽腰卷进被窝。

唔........

慕裎睡得浅,迷瞪中对上熟悉的面庞,丢掉梨就哼哼唧唧往他怀里钻。

怎么睡一觉脸色比没睡还差呀,是不是我吵到你啦。

软糯无比的询问让蔺衡笑意荡漾,他拢紧黏糊成一团的兔宝宝,在发间轻柔落吻。

没有,是我睡不着。

又骗我。

慕裎不满:明明就有心事,干嘛藏着不说?

蔺衡无奈,知道倔性子起来的心上人不好糊弄,便点点头道:好罢,的确有心事。我正在琢磨.........今年你会送什么生辰礼物给我。

礼物吗。

闻言,慕裎神情一僵,那转瞬即逝的黯然却没逃过国君大人法眼。

哎哎.....不必如此罢,你就是送根草我也喜欢,作甚要一要礼物就变脸了?

蔺衡佯装哀怨,顺带抬手抹了把莫须有的泪。

没有小礼物,衡衡会不开心的。

慕裎被他逗得发笑,闭口不答,反问:若是让你选一样贺礼,你最想要什么?

最想要吗?

蔺衡当真垂眸思忖了片刻。

最想要的话,那..........姻缘有份?

姻缘有份。

愿你嫁我。

作者有话要说:鞠躬!

第86章

自从那场求婚过后,蔺衡隐约发现慕裎像是变了一个人。

说不出哪怪,可就是觉得.......与先前不甚一样。

似乎比刚来时更娇了些,也更黏人。

尤其在床榻上,总腻腻歪歪舍不得罢休。

慕裎像要在临近生辰前把人给彻底折腾过劲儿,三番五次点火,竟让勤勉为本的国君大人无辜旷掉好几个早朝。

二月初九是蔺衡生辰。

照惯例要在珫合宫设下宴席,朝臣们相陪饮酒赏乐、进献贺礼,席毕再由国君大人带领群臣登上朱雀楼燃香祈愿。

寓意福佑南憧,普天同庆。

本来今年有慕裎在,蔺衡是不打算隆重操办的,想着能和心上人一起吃碗热腾腾长寿面就好。

不过小祖宗难得赏脸,还特意为出席宴会做了件精致衣裳。他便从善如流,点点头应允下来。

蔺衡二十四岁的第一份生辰贺礼,是来自小舅舅的私人库房。

廉溪琢消失近半个月,气色没改多少,只是那见惯的精神抖擞里,额外多添了一抹淡雅沉静。

对此蔺衡忍不住调笑:果然是要有家室的人咯,都学会成熟稳重,摆将军府大当家的谱了。

摆谱本王爷一直就会。

廉大学士愤愤,余光撇向帮着打杂的某人,嗓音却无端含混下去。

谁要有家室啊,我才不喜欢那个老东西呢。

不喜欢你脸红什么?

管得着嘛你,本王爷热的不行?

行。

横呗。

蔺衡笑眯眯揣手。

陛下。

纪怀尘应声进门,面庞扬起阵清浅的苦笑。

您不饶他,也饶过臣罢。好不容易将隅清哄回来住两日的,要是又气恼一跑,您的贺礼臣可得照原样搬走了。

哟,这不是孤一向少言寡语的中央将军嘛。

蔺衡笑容粲然:连门都未过,就着急护食儿啦?

纪怀尘无奈,暗诽怎么以前没发觉这位皇帝陛下还有促狭揶揄的一面呢。

陛下,生辰贺礼是隅清亲手做的,您瞧瞧满意么?

他这样一说,蔺衡不觉侧目。

宫人们搬进来的大件物什就摆在承乾殿,掀开覆盖的帷布,是一扇十二开的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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