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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莫名脑补出自个儿穿着迤地榴皱长裙的模样,顿感后背一阵恶寒。

呸呸呸!谁要当他的帝后啦!

就算........就算真那啥的话,堂堂太子殿下,也该是在上面的那个好罢。

蔺衡:反驳是不敢反驳的,只能靠对对对、是是是、太子比皇帝更厉害来维持和平这样子。

国君大人满腹疑惑,不住朝小祖宗变化万千的面庞上偷瞄,唯恐人下一瞬就直接起身,掀桌而去。

在想什么呢?蔺衡试探性发问,身子几乎要从主位整个儿挪到右侧方去了。

凤印........慕裎喃喃,回神即刻又咬紧唇瓣,恶狠狠的剜他一眼。干你何事!

含混不清的字节依然被蔺衡捕捉,皇帝陛下灿然失笑,以手抵唇轻声道。你想要我的凤印?

慕裎微笑:我想要你的狗命。

...............真是凶的很。

蔺衡敛色,坐正些道:你别恼,我留她是有缘由的。

呵。慕裎冷哼。是啊,陛下做任何事都有缘由,出兵打淮北是如此,叫我来伺君也是如此。怎么?陛下这是嫌我伺候的不够好,要找个姐妹来一同探讨技艺?

太子殿下后半句切实沾了怒火,音量随之拔高,话语声就清晰传到就近几位皇室支系的耳中。

廉溪琢无所谓的耸肩,淡定往自家侄儿和侄媳妇方向一睨,随即转头继续和大理寺卿一块摇骰子了。

纪怀尘向来话少,只要不是对皇帝陛下安危有损的事。他都中规中矩的稳坐不动,其他热闹一概坚决不掺和。

但撇开前两位,支系中还有个不容忽视的人物,需得提上一提。

慕裎右侧席位坐着的那位应当说是嫡系,他不是旁人,正是安常王蔺彻,也就是蔺衡的六皇兄。

蔺衡登基后曾对为虎作伥的皇后一党进行清除,孝仁皇后嫡出的两位皇子在反抗中相继丧命。

剩下贵妃贵嫔所出的皇子们见皇位易主,不等蔺衡亲自动手,他们便先开始兵戎相见,手足相残。

原本能顺利长大成人的皇子就不多,今日死一个,明日亡一双的。于是蔺衡登基大典结束,兄弟中小命犹在的就只有个六皇子了。

幸而宫变时蔺彻扎在勾栏里寻欢作乐,禁卫军四处找不着他的人。否则这位六皇子岂能幸免于难,存活至今。

况且蔺彻人如其名,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草包。

王爷的封号给是给了,没有实实在在的封地,对皇位根本构不成威胁。

顾念兄弟情分,三年间蔺衡对他狎妓嫖赌的作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玩归玩,统共不闹出麻烦就各自相安。

蔺衡可以不理会他对旁人胡作非为。

但如果调戏对象换成太子殿下的话..........

做皇帝的那个眸色缓沉,杀心渐动。

慕裎显然对蔺彻的频频搭讪也烦躁透顶,索性偏开身子,用后脑勺划出一道楚河汉界。

安常王喝多了酒,不太灵光的脑瓜子这会儿更是一团浆糊。满眼都是慕裎勾魂夺目的面庞,恨不得立刻扑上去亲近亲近。

他那双肥厚的爪子跃跃欲试,几次想往人肩头搭,均被太子殿下嫌恶瞪回。

碰巧蔺彻就喜欢这劲儿。

他扬起满是横肉的脸,笑得猥琐至极。皇弟一贯不解风情,殿下无需为他气恼。

如今皇弟有了新欢,殿下于其在宫中受冷落,不如本王去讨了你来如何?本王有南憧最好的酒庄,咱们花前月下把酒言欢,岂不快哉?

第42章

花前月下?

把酒言欢?

恕慕裎直言,他看见安常王这肥头大耳、轻浮油腻的模样,连胆汁都吐得出来。

为保证不在这种场合里失态,太子殿下赶忙转向蔺衡紧盯了片刻。

不洗洗眼睛的话他不止会吐,恐怕还会瞎。

酒劲上头的安常王以为慕裎这是在不好意思,便恬不知耻的凑过去道:殿下不必害臊,伺候人的技艺本王熟的很,可以身体力行的教予你。

再说皇弟待我宽厚,本王出面去讨,他不会那般小家子气不让的。

慕裎不是不知道皇室龌龊的一面,兄弟间相互转赠玩腻的姬妾,即便怀有身孕亦不在乎。

甚至不分血缘亲疏,男女共混几人同榻缠绵。

但胆敢将下贱主意打到他头上的,至今一个也没有。

往后也不会有。

安常王,很好。

慕裎一肚子闷火正愁找不到地方发泄,蔺彻就善解人意的送到跟前了。

太子殿下勾唇,抬脚对准人脸猛然一踹。在场众人就听见一声沉闷响动,稳稳砸在了大堂中央。

安常王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那张可憎的嘴脸□□未收,夹杂疼痛的哀嚎扭曲成一团,看上去无比怪异。

你!慕彻察觉到周遭投过来一束束或好奇或憎厌的目光,昏聩的神智总算有了点清醒。放、放肆!

蔺衡眸中的杀意此刻汹涌翻腾,他刚想下令就地杖毙,慕裎却轻轻在他手背上一捏。

放肆?慕裎眼含讥诮,居高临下的俯视安常王。那你能奈我何呢?

太子殿下语调平淡,仿佛只是在向他询问金银和玉器哪个更贵重一样。

乐师们早已停下拨弦弄鼓的动作,其余大臣屏气低头都来不及,遑论出言打听事故缘由。

因此偌大的棠梨宫主殿内寂静无声。

安常王抬眼巡视一转,发觉平日里他总杖着王爷身份对朝臣们拿腔拿调。眼下不落进下石就算好的了,压根没人肯替他说上两句伸张正义。

就连陛下也...................

蔺彻丢了面子,怒气加酒劲一熏,竟不知哪来的胆量。他笨拙的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慕裎怒骂。

你以前是贵为太子,可如今不过是个战败国送来伺君的男宠,和那些以色侍人的下流货有什么区别?!

要不是瞧你这张脸颇有几分姿色,在榻上承欢娇吟正好,本王才懒得与你浪费口舌呢!

你最好识趣一点,搞清楚这里是南憧皇宫,不是你淮北朝堂!

慕裎始终浅笑听着,神情并无变化。

而蔺衡少有的急切,指尖攥紧,面色黑沉,能够夺人性命的长箸蓄势待发。

朝臣们从安常王的言辞大致判断出缘由所在,纷纷默契的向他报以怜悯的眼神。

谁人不晓陛下待太子殿下不一般,好吃好喝的照顾,予取予求的宠着。

这安常王真是想瞎了心,居然将太子殿下视为奸狎玩物。

慕裎先前只静静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众人相隔甚远遥遥一观,已是被他的容貌惊艳万分。

这会儿他站起身来,曜黑色长锦包裹纤细身段,眉眼精致,含笑艳晏。不觉柔弱无匹,反而带着说不出的魅惑。

相望之下,朝臣们看向安常王的怜悯中,不免额外生出一股怒火。

亵渎如此绝色美人,实乃千夫所指。

蔺彻惊惶看着周遭的面孔,那一记记眼刀刺过来如芒在背,扎得他腿肚子不禁发软。

你、你们都疯了吗?这这.........这样看着本王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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