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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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瓷外光滑的釉面在落雪手中转动,几滴清酒洒了出来,落雪心中怎么都觉得有几分不是滋味。

关于修筠他不想说谎,他就是想去找他。

落雪又道:你知道,我心里装了东西,再好的地方于我而言也不过尔尔。

是吗?

黎星弦放下酒杯,仰着头,继续去看那树。

枝繁叶茂的桃树张开硕大树盖,尽态极妍。随风飘落的花瓣像一片片蝴蝶,扑朔着飞入地面,叠上一片厚厚的粉色。

我有一样东西应该给你,但那东西在黎胥遥手中,他早应回来了,你去人间找他。

黎胥遥便是那位去人间历劫的大长老。

去了人间不就算离开狐岐山,不就可以去找修筠了?

黎星弦只说要他去找黎胥遥,又没有给他定时间。

落雪心头一喜,一块青色玉佩就在这时飞到他旁边。

黎星弦收回目光,望着面前的人:这块玉佩中刻了足以摧毁整个狐岐山的灵力,感到危险时,摔碎了它。

玉佩掉到了落雪手心,一种温热的触感,少年手指翻转着看了看。

里面的灵力与黎星弦的味道一样,按理说他不应该把这种耗费巨大心血的东西给他。

落雪狐疑地看了眼黎星弦,黎星弦一挥手,落雪只觉一股大力推着自己往后。

去吧。

银色法阵在身后浮现,黎星弦早画好了空间阵法。

落雪心头一凛,他早就打算送自己走吗?

他将玉佩好好收进怀里,郑重道:谢谢。

法阵上灵力浮动旋转,在落雪即将消失时,黎星弦突然说:很久以前,有个人和我说,狐狸一辈子只会爱一个人。所以认定了什么,纵使刀山火海也不会后退,至死不渝。

落雪一怔,黎星弦垂着眼睛看着捏着手指间的酒杯,问道:是这样吗,落雪。

白光吞噬面前的人,他还未来得及回答,眼前已不再是狐岐山场景。

我不知道,我没有爱过人

荒芜阴凉的城镇,突然出现陌生人声。

落雪眨了眨眼。

他已经到了人间。

天是阴天,头顶像蒙了一层黄色的云,街道前方弥漫着淡淡的雾,视线模糊。

落雪站在一条长街正中间,两边商牌掉落在地,只剩腐烂的木屑碎布。不知名树木接二连三顶破地面石板,足有几层楼高,像一座小森林。有建筑被树木挤压倒塌,砖石上已长满青苔。

这是一座废弃的城镇,看模样至少已百年未有人居住,废弃前它应十分繁华。

到底是什么灾难,会让它彻底被人类抛弃。

落雪想了想,在地上捡了根木棍,往尚且完好的建筑走去。

扒开遮挡墙角视线的青草,落雪看见建筑底端斑驳着尚未完全剥落的血。它们向上蔓延,又被青苔覆盖,成了一片暗绿色。

木棍极速收回,又后退几步。青草立刻立了起来,将血迹遮掩。

寒意从脚底升起,落雪匆忙扔掉木棍,以手掩鼻。

是镇中突然遭遇了劫匪?还是战争造成的屠杀?

黎胥遥怎么会到这种鬼地方来。

照理说,能发展成繁华城镇的地方,地理位置都不错。纵使遭遇灾难,也不应荒废百年,毫无人烟。

从未听说过这么一个地方。

不对,还是有一个地方差不多的。

落雪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他忙抬起右手注入少量灵力。

黑色的线在手腕浮现,却没有指明方向。

在魔界天仪城时,这线就像现在一样,没有方向。

这里是三江镇!

修筠就在这附近!

几乎是一瞬间,心中的寒意成了喜悦,落雪环顾四周,这阴森森的环境好像也变得可爱了起来。

看来,黎星弦人还不错嘛。

他喜滋滋的将木棍捡了起来,在墙角隐蔽处画了对小小的狐狸耳朵。落雪寻了个方向,果然没多久,发现有人踩踏地面青苔的痕迹。

他沿着这痕迹一路往前,四周寂静,偶有乌鸦停在枝头,时不时歪着黑色的眼睛盯着落雪。

很快,那痕迹到了尽头。

眼前是一座破败的寺庙,庙门紧闭,其上红漆剥落,铜绿森森。

落雪想了想,沿着庙走了一圈,果然很快在外墙见到个裂开的缝隙。

他沿着那缝隙往里挤。

疼。

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字。

颤抖的哭泣的吱呀声从喉间挤出,好似将灵魂撕裂成碎片的痛苦哀鸣。

少年身体像兜不住水的簸箕一般,豆大的雨落在他身上,很快染成红色,汩汩沿着渠流冲淡消失。

落雪脚步一顿,那画面一闪而过,他握住墙壁的手指蜷缩,正要往回退,一个声音突然在庙里响起。

真没想到,竟然还能在这里遇到人。

落雪抬头,模样年轻的道人在庙中惊讶的望着他。

青年穿着一件清洗得发白的道袍,看起来二三十左右,形容有几分邋遢。他手中拿着串冒着热烟的蘑菇,在一旁生起的小火堆上翻来覆去的烤着。

落雪没回他话,他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修筠,却又有新的发现。

这竟然是玄徽真人被立在人间的寺庙。

早年尚且是狐狸时,落雪没少去山脚庙里偷吃的,因而对玄徽真人庙中讲究颇为眼熟。

只是现在,因长久无人修葺,那庙顶漏了一个大洞,玄徽真人的石像手臂也掉在了地上。年轻道人正坐在石臂上一边吃烤蘑菇,一边望着落雪。

落雪一个用力,挤进了破庙中。

天空昏暗更盛,像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

啊呀,兄台可是一人?落雪走近了,笑道,这地方阴森森的,连个人影都没有,着实吓人兄台匀我个地坐坐。

落雪生的好看,又穿着一身干净的青蓝暗纹长袍,看起来颇有几分富贵公子的味道。

那道人只当来者生来讲究,不甚在意的将地方直接让了出来,一屁股坐在旁边石砖地上。

落雪抖了抖衣摆,从袖中拿出一张手帕,摊在地上,坐在了道人和石臂之间。

道人:

落雪浑然不觉,笑道:我叫做黎青,是当朝刑部黎侍郎的小儿子,你呢?你叫做什么,从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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