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2)
一时之间,京中无人不同情这位所遇非人的闻安县主,又深深佩服她的为人,与她相较,谢熙君子假面被戳破,坊间骂声不断。而郡王这回倒终于做了件老父亲该做的事,他入宫面圣,向圣人陈情闻安之伤,又求圣人主持公道,再加上此前三皇子与尚书令的上书,一道圣旨降下,闻安与谢熙奉旨退婚,谁也无法指摘,这也彻底断了谢家借郡王保住谢熙的路。
又过几日,圣旨降到谢家,谢熙因其种种所为,品性恶劣德不配位,念其父亲有功于国,没有削其家族爵位,但革去谢熙本人世子之位,贬作庶民,并永久革其参加科举的资格。
明舒听到这些传言时,手里正拿着闻安送来的信,那个传说中病得下不来床的县主,在信中笑得猖狂。
这手段,果然和殷淑君不在一个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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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乍暖还寒,最是反复无常的季节,隔壁的李老太太这两日又病重,咳嗽连连。魏卓找了两个丫鬟过来照料,无需曾氏日日照应,但她隔三差五还是会上门问候几声,这日带着明舒过去送点心时,正好碰见魏卓过来瞧老太太,三人便一起进了门。
老太太已经不大认得人了,正坐床上喝药,见曾氏与魏卓一起进屋,浑浊的眼睛就是一亮,直勾勾看着曾氏和魏卓。两人上前各问了声老太太好,李老太却忽然哭出声来,一把拉住魏卓和曾氏,哽咽道“你们……你们可算回来看我这老太婆了……”
众人都是一怔,只见李老太将魏卓的手放到曾氏手背上,抹着眼继续道“儿子,媳妇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一边说着,她一边哭得更加伤心。
众人听明白了,李老太将魏卓和曾氏错认成死去的儿子与离开的儿媳了。
这就尴尬了,曾氏面上见红,那手收也不是,留也不是,魏卓也不自在起来,小丫鬟见了刚想解释,却又被曾氏拦下。
曾氏慢慢抽回手,挨着老太太坐下,温声劝解,魏卓也明白她的意思,索性收起尴尬,也扮起李老太的儿子宽慰老人。
老太太哭了良久才渐渐平静,瞅着众人直笑。明舒杵在旁边,一会看看曾氏,一会看看魏卓,不知怎得看出点趣味来。待老太太被安抚妥当,重新躺回床上,几人这才从老太太屋里退出。
因着老太太的错认,曾氏和魏卓出来继续尴尬,曾氏被明舒挽着手慢慢走在前面,魏卓跟在后头,出了李家。
“曾娘子。”魏卓叫住曾氏,“刚才,谢谢你。”
大夫说过李老太太已经病入膏肓,熬不过这个春天,临了能圆她一个心愿,对老人来说,也算是这辈子的安慰了。
“客气了。”曾氏不大敢看他,只还了个礼便告辞离去。
明舒与她走出两步,她又忽然停下脚步,往四周张望。
“阿娘,怎么了?”明舒问道。
“不知何故,我近日出门,总觉得附近有人跟着。”曾氏左右看了几眼,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可能是我多心了。”
她语罢又拉着明舒走了。
魏卓站在原地,他耳力极佳,将曾氏的话听入耳中,目光一转,便锁定对面巷口处站的男人。那男人与他对视一眼后,仿佛做贼心虚般避开他的目光,退入巷中。他几个箭步冲到巷口,伸手猛拽那人后领,将人掀翻在地,毫不客气抬脚踩上。
“何方宵小,在此窥探良家女子?”
那人并没武功,半点反抗不了,“唉哟”痛呼了几声,抱住魏卓的脚踝叫嚣“快……把脚拿开。爷……爷是尚书令府中家丁。”
“尚书令?陆文瀚?”魏卓蹙眉道。
“大胆,我家大人的名讳,你也敢直呼?”那人啐骂道。
“呵。”魏卓冷笑,“我就叫了又如何?”
地上那人刚要骂他,抬眼望去,却见魏卓眼底肃杀一片。
战场上杀回来的人,手里染的血,全都埋在眼里。
第44章 情起
小巷幽暗,街上人来来去去,也无人往巷中多看一眼。
魏卓脚下力道再度加重,地上的人痛哼一声,只听他又问“闲话少说,陆文瀚派你来此有何目的?”
“你……”
那人还要挣扎,魏卓又用力一踩,那人肋骨几乎要被踩断,痛得满头冷汗,当即就怂了,只能断断续续道“大……大人派我来……查查这户人家的底。”
魏卓闻言蹙眉“不过是户普通人家,有什么好查的?”
“我……我也不知道,大人吩咐的,小人只是听命行事。”那人便又答道。
魏卓略作思忖后松开脚,那人一骨碌爬起,连衣上的灰也顾不上拍,就窜出几步远,寻思着魏卓追不上了,又恶狠狠回头冲他叫嚣“我家大人的事,你也敢管,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有本事报上名来!”
魏卓反笑了笑“那你就告诉你家大人,这户人家的事,魏卓管定了。”
“魏卓?魏……卓?!”那人先是疑惑地嚼了嚼他的名字,重复第二遍时忽然变了脸色,“你……你……”说了半天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满脸惊吓连滚带爬地跑了。
魏卓抖抖衣袍,转身一边走出巷子,一边朝巷口道“小丫头,出来吧。”
巷口墙角拐出个少女,笑眯眯地道“魏叔威武。”
不是别人,正是把母亲扶回家后又跑回来的明舒。她跑回来倒不是因为发现有人跟踪,而是为了找魏卓,想问他几句话,偏就凑巧撞见了魏卓教训人这一幕。
“这户人家的事,魏卓管定了。”
这话听起来真是太威武,明舒对魏卓的好感噌噌上涨,觉得这趟没白跑来。
魏卓被她逗笑,对敌时的肃杀威势消失,又变成内敛温和的模样。
“明舒,你家近日是有得罪什么人吗?”笑完他又正色问道。
明舒仔细回忆——最近并没发生什么事,不过要说得罪人,那她得罪的人可就多了,殷家的那位殷良君,松灵书院的唐离和谢熙以及谢熙那一大家子,真要算起来,恐怕都记恨上她了,但要对付他们家,应该也不至于暗中窥探。
想了半天,明舒摇头“魏叔,可知道对方来历?”她来时晚了一些,并没听到对方自报家门,只知道是什么大人。
“尚书令陆文瀚,你们可得罪过他?”魏卓道。
明舒大为诧异“没有,不止没有,我与阿兄在松灵书院还帮过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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