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仵作,验尸。”许知县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便满脸嫌弃地退到了岸堤上。
片刻,仵作小跑着上前禀报道:“大人,这两个人是溺水而亡,身上还有剑伤,生前肯定是跟人打斗过,而且从伤口上看,跟他们打斗的人要比受害人高大魁梧一些。”
“把鱼嘴村的男人们都带到这里来,其他人都退下。”许知县沉着脸下令道。
透过人群的间隙,麦穗清楚地看到了躺在沙滩上其中一个人的衣裳,正是黑底带着白纹的颜色,显然跟她昨晚捡到的布条是同一块布料……
她的心里也跟着沉了下来。
难道是萧景田……
“三嫂,咱们回去吧!”萧芸娘没注意麦穗脸上的表情,悄然拽了拽她的衣角,小声道,“许知县也就是例行公事罢了,村里哪有人会用剑,你放心,我三哥他们很快就会回去了。”
“走走走,咱们回家去,看什么看,有啥可看的。”孟氏在人群里发现了姑嫂俩,上前拽着两人就走,边走边数落萧芸娘,“姑娘家家的,就知道往外跑,也不怕人家笑话。”
“我这不是担心大哥二哥嘛!”萧芸娘不服气地顶撞道,“若是家里没有人出海,我才懒得到这里来呢!”
“总是你有理。”孟氏佯怒道。
母女俩拉拉扯扯地往回走。
麦穗心里想着那把长剑,没心情听母女俩说话,大踏步走在前面,风风火火地回了家,
一进屋,便直奔萧景田的床头,翻出那把长剑看,剑鞘依然用厚实的黑色绒布缠得紧紧密密的,似乎根本就没有动过,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把剑藏起来,就算那两个人不是萧景田杀的,若是被官府的人搜出家里藏着剑,萧景田是说不清楚的。
只是把剑藏哪里好呢!
麦穗拿着剑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转了几圈,终于在墙脚发现了一个小洞,刚想蹲下身看个清楚,却听见萧芸娘在门外梆梆地敲门:“三嫂,快出来吃饭,咱们后晌还得去地里干活呢!”
“就来了。”麦穗手忙脚乱地把剑塞了进去。
不一会儿,萧福田和萧贵田一前一后地回了家。
“景田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孟氏有些紧张地问道。
麦穗的心也一下子悬了起来。
难道许知县发现了什么端倪吗?
“他面子大,被里长喊去陪许知县喝酒去了。”萧贵田揶揄道,“谁知道那个许知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全村就单单挑了老三去里长喝酒。”
萧福田啥也没说,一声不响地上炕吃饭。
麦穗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孟氏也跟着放了心。
后晌,萧宗海带着萧福田和萧贵田兄弟俩去了地里干活。
沈氏和乔氏在鱼市卖鱼还没有回来,孟氏便带着麦穗去了海边清理渔网。
婆媳俩刚展开渔网,就见萧芸娘急匆匆地追了过来,问道:“三嫂,我三哥的剑放在哪里?”
“剑?啥剑?”麦穗心里一动,佯装疑惑道,“谁要剑?”
“刚才家里来了两个衙役,说许知县要看看我三哥的剑,让他们来取的。”萧芸娘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我在你们屋里找了半天没找到,只好来问你了。”
“你三哥没有剑啊!”麦穗扭头看着孟氏,故作不解地问道,“娘,你见过景田的剑吗?”
“他哪里有什么剑?他回来的时候就背回半袋子麦种,其他啥也没带回来。”孟氏不以为然道,“你跟那两个人说,就说咱们没见过,许知县想看剑,让你三哥自己回来取。”
萧景田背着半袋子麦种回来的?
麦穗很是吃惊。
她以为他是背着宝剑耀武扬威地回来的呢!
萧芸娘应了一声,急匆匆地走了。
夜里,麦穗刚刚睡下。
萧景田竟然掀帘走了进来,倚在炕边沉声问道:“你是怎么想到把我的剑藏起来的?”
屋里没有点灯,皎洁的月光透过糊着白麻纸的窗棂洒了进来,他高大魁梧的影子笼罩在她脸上,感受着他陌生的气息,她顿觉有些呼吸不畅。
“白天的时候,我听仵作说那两个人身上有剑伤,我唯恐你受到牵连,所以,所以就帮你藏了起来。”麦穗从被窝里探出头,却不敢抬头看他,如实道,“还有后晌的时候,许知县打着你的名义来取剑的时候,我就觉得此事很是蹊跷,说不定其中有诈。”
“你为什么觉得其中有诈?”萧景田语气变得平和了许多。
他有些惊讶这个女人竟然如此聪慧。
若是今日许知县真的拿到了他的剑,那他是不会全身而退的。
吃饭的时候,许知县旁敲侧击地提出,要他去衙门效力。
被他婉言拒绝了。
他说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在家过几天安稳的日子。
当时许知县呵呵一笑,便唤过衙役,低声吩咐了几句以后,又把话题转移到那两个外乡人的案子上。
“凭直觉。”麦穗自然不知萧景田心里的起起伏伏,答道,“我觉得作为知县,是不会平白无故地派人到家里来拿剑的,若真是你的意思,你定会自己回来拿的。”
“那你是不是觉得溺水那两个人是我杀的?”萧景田不动声色地问道。
“不,若是那两个人是你杀的,你不会这么问我。”麦穗正色道,“相反,你会对此事避而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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