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二婚如蜜 第2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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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别碎嘴了,快来帮我拍下蚊子,咬死我了。”

方慧起身,抓起蒲扇去扇蚊子,越扇越觉得这事可笑,船从旁边经过的时候,到底是没忍住,站起来挖苦了赵芳一声:“我说婶子,人家陆兄弟可是军官,你要是再撒泼,小心部队来人把你抓走!”

信口胡诌了一句,居然有奇效!

赵芳没文化,一听什么军官就吓得两腿发软,再听要把她抓走,立马怂了,也不跳河了,也不扯着陆茂行的袖子骂娘了,利索地滚蛋了。

陆茂行感激地对方慧笑笑,方慧觉得可解气了,叉腰哈哈哈大笑:“不客气啊陆兄弟,记得请我喝喜酒啊。”

赵芳被这么一吓,赶紧脚底抹油回了通江村。

回来跟房世元这么一嘀咕,立马挨了房世元一顿骂:“蠢货,谁家军官会娶一个二手货?嗯?谁家军官会无缘无故抓一个平头老百姓?你要我说你什么好,你什么时候才能长个脑子?我就是安一个皮球在你脖子上都不能被吓唬成这瓜怂样!”

赵芳一听,自家男人又嫌弃自己了,立马哭丧着脸做午饭去了。

钱没要着,人没闹着,一大家子相对无言,碗里的菜本来就没什么油水了,这下更难下咽了。

房冬果挪了挪那胖乎乎的身子,委屈道:“娘,这几天怎么都是白菜帮子啊,能吃点别的吗?你就算不心疼我,也该给斐文补补啊。”

“补什么补,生个丫头片子能费多大劲?不叫她下地干活就不错了,还当起姑奶奶了!惯的她!”赵芳在房世元面前狠不起来,受的憋屈和窝囊气,全都撒在儿媳身上了。

这谢斐文也是个面团捏的人,一点血性都没有,挨了骂只会缩脖子闷头吃饭,人又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要不是戴着一副眼镜,那就是活脱脱的另一个房秋实。

一想到她那个不争气的女儿,赵芳就来气,连带着看谢斐文也不顺眼,起身加饭的时候故意拿筷子敲打了谢斐文脑袋一下:“不中用的废物,生不出儿子娶你有什么用!”

谢斐文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端着碗去屋里吃了。

赵芳一看,更是火冒三丈,饭也不盛了,叉着腰站在房门口骂了起来。

这一骂,就骂到了房春花回来。

她刚把蚕喂饱,马上七月了,夏蚕会在那个时间段结茧,她可得盯紧了。

所以一下子忙到了这时候才回来,等她进门一看,自己闺女房媛跟往常一样蹲在门口吃白米饭呢,心一下痛得一揪一揪的。

也不管堂屋那边骂得多带劲,走到门口牵着房媛的手打算往桑树林那边走。

那边她刚搭了个棚子,还起了个土灶,准备偷偷给女儿加点营养,因为她偷摸养在林子里的鸡已经下蛋了。

结果还没出院门,就被房世元叫住了:“大丫,怎么回来了也不叫人呢?当我和你娘死了?那你别住这里了,把这个月的伙食费给了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

房春花生得老实木讷,一看就是嘴笨不会说话的,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抬头瞪着房世元,反问道:“三天前我不是刚拿了三十给你?”

“三十?三十管什么用?你知道你弟弟超生罚款要交多少吗?三千!!!你得拿一百个三十才够!”房世元把筷子一摔,吹胡子瞪眼地咆哮了起来。

好像生孩子的不是房冬果,而是房春花。

房春花一听,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再看看房媛手臂上的伤,知道今天孩子又被迁怒了,更是委屈得不行,哭着反问道:“夏蚕还没结茧,我上哪弄钱去?我也是你生的,媛媛是你亲外孙女,你可不可以不要打她?她还是个孩子,她懂什么啊?要是实在不行,我去给计生组的人磕头总行吧?就让他们缓两个月,不然就是把我逼死了也拿不出来这些钱啊!”

“逼死你?谁逼你了?啊?老子养你长大,你做了寡妇老子也没说嫌你晦气不让你进门!你不思回报就算了,还整天造谣老子逼死你了,你今天不给老子把话说清楚,就别想带这个贱种出这个门!”房世元彻底没胃口吃了,天知道当初知道房春花怀了双胞胎的时候他有多高兴。

这要是两个儿子,那冬果就能多出点彩礼钱,娶个更好的媳妇了。

谁想到呢,居然只有一个儿子,另外一个赔钱货他当时就想掐死了,是大丫这个丧门星,非要哭着闹着拦着不让他下手。

要不是二丫回来横插一脚,他早就把这个赔钱货给弄死了,还能留到现在养着碍眼吗?

一想到这里,他就怒不可遏,总觉得最近家里不顺一定是这对丧门星母女的错,这死了男人的女人就是晦气,不该留在娘家住的。

他得想个法子把这两个倒霉催的赶出去!

念头一起,他就抄起墙边靠着的扫把,气势汹汹地扑上来,要动家法了。

眼看着宝贝闺女要挨打,房春花根本来不及多想,整个人卧倒在地,将房媛牢牢罩在了身下。

碰翻了的瓷碗碎在地上,扎在她手心里,她却连眼睛都不眨,祈求道:“你打我吧!打我就行了!是我不争气,生下来就没带把儿!也是我不争气,没能生两个儿子给你多挣点卖孙子的钱!也是我不争气,没本事现在就让夏蚕结茧还上你儿子的超生罚款!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中用,你打死我吧,你别碰我的媛媛我求你了!”

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邻里小巷,却仍旧不能阻止那扫把无情地落下。

时值盛夏,房春花身上那单薄的的确良衬衫根本不能为她遮挡任何风吹雨打,很快,她就浑身是血,绽裂的皮肉被碎裂的布条子撕扯着,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房夏苗从桑塔纳里出来的时候,房春花已经奄奄一息了。

就这,房世元还不肯歇手,搡开过来劝说的邻居,再度扬起扫把,准备把人打死算完。

房夏苗被这一幕惊得魂都飞了,她吓得根本来不及思考,视线一扫,俯身抄起脚下的一块板砖,冲上去对准了房世元的后脑壳,一板砖拍了上去。

嘭的一声,房世元的脑袋上好像摔碎了一块大西瓜,殷红的血水直往下流。

李爱国一看,完了,房世元死不死的不重要,他老婆可不能做杀人犯啊,立马冲出来,对里面发痴的房冬果吼道:“你是死人吗?大姐欠你什么了?要她把一条命都搭上才对得起你吗?畜生不如的东西!”

李爱国气得差点失去理智,他想了想,还是先把房春花抱上了车,催促道:“霓裳,想容,快下车,霓裳还认得镇上叶先生家吗?快去那里找你小姨!想容还认得祝家吗?祝家往后面数三排过去就是港河,你去港河边上的住家船那里,找一个叫陆茂行的叔叔,快,叫他们都去镇上卫生所!”

交代完两个女儿,李爱国又折返回来,把头破血流的房世元抱上了车。

水火不容的父女两个,全都失去了意识,在后座上东倒西歪。

李爱国把房夏苗拽上车,自己则毕恭毕敬地对围观的邻居们鞠了个躬:“今天这事肯定会惊动派出所的,烦请各位大叔大婶,看在我大姐这么多年为了这个家吃糠噎草的份上,看在我家夏苗只是不想大姐无缘无故被打死的份上,替这可怜的姐俩说句公道话,我李爱国在这里给大家磕头了!”

说话间,堂堂国营制糖厂的厂长,真就为了给老婆争取一个活路,给街坊邻居跪下了。

这一跪真是惊世骇俗,刚从两桩“命案”里惊醒的乡亲们,纷纷表示愿意为夏苗作证。

李爱国这才上车,一轰油门,走了。

目睹了两桩血案的房媛,像一株被百草枯摧残了的小草,瑟缩在墙角,动也不敢动,哭也不敢哭,整个人像是傻了一般,直勾勾盯着地上的血迹,神色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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