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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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养母弟弟的面被皇阿玛训斥,一直是个乖孩子的四阿哥已经脸红得像蒸熟的螃蟹壳。结果生母也一脸忧心地匆匆赶来了,螃蟹壳更是差点冒烟。

绣瑜和皇贵妃都想上去查看儿子的伤势,但碍于彼此的存在,只能都乖乖地坐着,听康熙长篇大论一个人唱独角戏。

见哥哥挨训,胤祚本来收敛了淘气,乖乖站在一边拿脚画圈圈。结果没多久额娘来了,感觉有了靠山的胤祚又站不住了,转动着小脑袋,左顾右盼的,十分抢镜。

有这么个存在感强烈的小六打岔,康熙也绷不住严肃脸,他咳了一声,训斥的话说不下去了。皇贵妃赶紧出来打圆场:“皇上说了这么久也该累了。已经是晚膳的时间,不如就在这里摆起来,皇上带着两个孩子用膳。”

康熙点头应允,皇贵妃遂下令摆膳,更亲自端菜摆盘。绣瑜见状也褪了手上的指甲套,上前帮忙。

康熙叫了胤祚过去检查功课,偶然抬头一看,两个儿子在侧,妻妾相和,好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

白嬷嬷却不着痕迹地扯了扯绣瑜的衣袖。绣瑜转头见她一脸慎重,于是借口净手退了出来。白嬷嬷在她耳边低语道:“佟七娘死了。”

绣瑜眉头微皱,用膳时不由有些担忧地看着胤禛带笑的小脸。这孩子究竟隐瞒了什么?他还簪的行为到底跟佟七娘之死有没有联系?如果有,佟七娘之死会不会让他愧疚难安?

绣瑜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把实情告诉胤禛。回到永和宫,她正要传话出去,叫人查佟七娘家的状况,却被一个更大的消息打乱了阵脚。

“皇贵妃曾在四阿哥刚出生之际,抄了他的生辰八字传出去,让拈花寺的和尚算命。”

绣瑜脸上渐渐露出笑容。

白嬷嬷遂问道:“小主可要告诉皇上?”

绣瑜却摇头道:“泄露皇子生庚虽然是大罪,但是佟家深受皇上信赖,多半还是训斥一番罢了。这个把柄不足以致命,咱们还是先握在手上,以观后效。倒是这个能把如此隐秘的消息传出来的人,比消息本身,更有价值。传话出去,让额娘来见我。”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两天没给你看文,你又放飞自我了。宝贝,你写的是言情,来,跟我一起念:言——情——

作者:呵,自己x眼看人基,怪我咯?

第44章

因为胤祚表现出来的多动症预兆, 康熙十分担心这个孩子上学的时候,贪玩好动耐不住性子, 以致将来一事无成。

过分脑补一向是皇帝的通病, 绣瑜劝了几次, 都被康熙以“慈母败儿”的名义驳回去了。于是还在上学前班的小六提前被皇阿玛布置了一堆家庭作业。每天花园里撩猫逗狗的身影不见了,换做书房里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的小人儿。

开春天气暖了, 绣瑜索性让内务府的工匠把东暖阁明间的木头窗户拆掉,镶上三尺见方的玻璃片, 给了胤祚做书房。晚上则在屋子里燃起十来支明亮的红油蜡烛,跃动的烛光照得屋子里亮如白昼。

绣瑜在窗外站了好一会,胤祚小手握笔写得正专心。也许康熙是对的,这个年代的人受平均寿命所限, 虚岁五岁已然算是大孩子了, 她不能拿幼儿园大班孩子的标准来要求儿子。绣瑜就没进去催他睡觉,只吩咐苏嬷嬷:“夜里风凉,六阿哥再写上半个时辰, 你们就催他睡觉。”

苏嬷嬷依她之言行事,胤祚却咬着笔头犯了难,皇阿玛布置的每天三篇大字必须按时完成。可东华门内侧的鹰房里最近新来了两只海东青,最是凶猛厉害, 听说双翅张开足有桌子那么大。三哥叫了四哥五哥明儿下学看老鹰去,本来嫌他年纪小碍事, 亏得四哥五哥求情,好容易才哄得三哥同意捎上他。

如果字没写完, 额娘肯定不放他出门。

胤祚本来已经睡在床上了,想到这里,又穿着寝衣坐起来,让值夜的小太监周旺儿避开嬷嬷们,悄悄在拔步床上摆了小桌,点了蜡烛,连夜赶功课。

隔日却是个艳阳高照的二月天,又恰逢太皇太后精神好,兴致勃勃地提议要找人打叶子牌。在场四个主子,皇太后和宜妃都是能上桌的,但是大公主却要帮着老眼昏花的太皇太后看牌,免得叫小辈们算计了去,所以就成了三缺一。

皇太后就说:“那就叫了顺懿太妃来,陪皇额娘玩上几圈。”

宜妃眼珠子一转,故意解了腰间的荷包,半真半假地抱怨:“哎哟,求太后娘娘疼疼臣妾吧!瞧瞧,前儿正月里才发的年俸银子,顺懿太妃一来冲它招招手,就又全改了姓,归了她了。”

皇太后哭笑不得:“你个小气东西,皇上还短了你的银子使吗?”

太皇太后被她小心眼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也跟着斤斤计较了起来,连连摆手说:“不许叫她,她手气旺,元宵那日才赢了哀家的银子去呢。叫个老实的,也让咱们旺一把。”

“那就惠......”

“哎呀,老实的可不好找。”皇太后正要开口,宜妃却接过话头,掰着手指数道:“惠姐姐、荣姐姐都是打惯了叶子牌的,佟姐姐病着。十阿哥还小,贵主肯定走不开。倒是德妹妹,素日里是个老实好欺负的,老祖宗,咱们就拉了她来打牌。”

“哈哈,你个缺德鬼儿!好,就叫了德妃来。哀家也好久没见六阿哥了,叫她把老六也带来慈宁宫,与老五作伴。”

见宜妃主动提起德妃,皇太后、大公主脸上的神色都是微微一变,苏麻也有些为难的样子。太皇太后说完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就转头问苏麻:“怎么了?德妃不能来吗?”

苏麻躬身回道:“娘娘,您忘了?早上永和宫才来人回说,六阿哥夜里写字着了风寒。他病着,德主子哪里走得开呢?”

“六阿哥怎么又病了?不是上月才病过一回吗?”太皇太后皱眉道。

她年纪大了,经常人和事对不上号。皇太后刚想开口提醒她,上个月病的是五阿哥,太皇太后已经接着继续说:“除夕家宴上,哀家见着九格格的身子骨也不是太好,听说也是常常肯病的。德妃究竟是怎么回事?她都生过三个孩子了,还不知道该怎么做额娘吗?哀家当日心软,许她自己养着六阿哥,倒纵了她这惫赖懈怠的毛病,坏了皇上的子嗣!”

她这话说得极重了。在场众人忙跪下来,请她息怒。

皇太后说了几句公道话:“皇额娘消消气,都是她生的,德妃怎能不心疼六阿哥呢?要怪就怪那以前的通贵人,丧了良心的家伙,竟然对一个孩子下毒手,祸害了六阿哥的身子。”

太皇太后的脸色这才缓和几分。

大公主笑道:“孙女儿常常见着六弟,他身上大到衣衫小到鞋帽扇坠儿,都是出自德额娘的手艺。就连四弟也一样。可见她真心疼爱孩子们。”

宜妃也跟着劝道:“老祖宗息怒啊。前儿德妹妹的弟弟在国子监门口跟佟佳氏的鄂伦岱闹了一场,她忧心挂念家人,一时照顾不周也是有的。”

皇太后不由抬头,不着痕迹地瞪了宜妃一眼。

果然太皇太后勃然大怒:“自古女子出嫁从夫,相夫教子才是宫妃的本分。她算一个,皇贵妃算一个,仗着皇帝的宠,把手伸到前朝事务中去了,还带累了六阿哥。不成体统!”

“传哀家懿旨......”

“皇额娘!”一向温顺的皇太后难得有些失礼地打断了太皇太后的话。因为年纪相近,四五六三个阿哥常在一起玩耍,多是在阿哥所或永和宫,偶尔也来她的寿康宫。她一生无儿无女,到老才有这几个孙儿承欢膝下,笑笑闹闹的让宁静的寿康宫也多了几分颜色,她怎能不为他们打算?因而对宜妃这种没事找事的行为,犹为不满。

“德妃虽然有错,但是老六还病着,您宽宏大量,不如等他好了之后再处置吧。”

皇太后难得为谁开一次口。太皇太后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点头应允,只派苏麻去永和宫训斥德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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