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2 / 2)
此时此刻,他什么也说不下去了。
最主要的是,说了也没用了,因为吴勉一头醉倒在了桌上,不省人事。
吴勉在金铮车上沉沉入睡,金铮把车很慢很稳,一路无言,连话唠陈伟业都破天荒没有说话,车里气氛沉默而压抑。
车开到吴勉住的小区,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弄上楼,吴勉又是呕吐又是胡言乱语,折腾了各把小时才终于又老老实实睡去。
陈伟业在吴勉卧室门口,看着金铮把吴勉的外衣外裤脱去,开了空调又给吴勉盖了被子,还把一杯水放上床头柜,最后走出来轻轻地碰上了卧室门。
吴勉方才的胡言乱语里还是充斥着某个名字,陈伟业此刻再也忍不了了,吐槽起来:
“你们都疯了吧,一个两个的被灌什么迷魂汤了,兄弟也不要了?你们要为了她反目成仇啊?到时候搞得我和韬子两头为难。”
“就那么几天而已,你们至于这么要死要活吗?老吴以前别人对他掏心掏肺的他爱理不理,现在来了个妞不爱搭理他,他反而难以忘怀了,天生反骨啊?还有你阿铮!这可是高中那会你三年都没兴趣的女人啊!”
最后他下了定论:“女人,就是红颜祸水。”
金铮任由他叨叨,一声不吭。
陈伟业以为他不准备说话,更觉使命沉重,誓要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劝他回头,喋喋不休地劝着,一直强调女人如衣服,兄弟才是手足,没有道理为了衣服割舍手足。
等到再次上了车,一直沉默的金铮突然问道:“如果她不但是女人,还是兄弟呢?”
“我怎么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陈伟业被这又是女人又是兄弟的给绕晕了,琢磨了好半天,突然灵光一现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难道你是说她胸小,就跟个男人一样?”
“……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看些不该看的地方,想些不该想的东西?”
陈伟业顿时委屈了:“不让我看她漂不漂亮也不让我看她是不是胸小,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重色轻友?我这双眼睛就不该长是吧?你干脆把我戳瞎好了,省得我的目光玷污了她。”
“沈何启,她就是将军。”
金铮径直把这一句话抛出来,任由陈伟业在接下来的路程中一直风中凌乱安静如鸡,仿佛丧失语言功能。
车子已经驶到陈伟业家楼下,金铮把车熄火,拍拍陈伟业的脑袋:“怎么?还没接受现实呢?”
陈伟业喃喃道:“你说的将军,是我理解的将军吗?”
“是。”
陈伟业得到他的肯定回答仍不肯相信,继续问道:“是我们的队友将军吗?”
“是。”
陈伟业倒抽一口凉气:“也就是说,沈何启是个男的?”
金铮有些后悔把话说得太过直接没留缓冲的余地了,瞧瞧把伟业惊成什么样了,连说话都颠三倒四了。他叹息,纠正道:“客观事实来说,不是沈何启是男的,而是将军是个女的。”
陈伟业渐渐缓了过来,呆若木鸡的状态大有向欣喜若狂转变的趋势,在他彻底接受现实就会发疯前金铮把他赶了下车,一脚油门飞驰而去。
往自己家的路将将开到一半,收到了阿标的通风报信:“老板,裴艳联系上大老板了。”
“嗯。”算算时间,确实也差不多了。
他一路开回家,再到洗完澡躺下,一直关注着手机的动静,等着父亲来兴师问罪,可是金甚却迟迟没有联系他。
一直到他睡着,他备战充足的战斗也没有吹响号角。
倒是梦到了沈何启,梦到挂断电话前她最后的话。
她说:
“如果有一样东西我特别执着,别说是我朋友喜欢,就是我妈喜欢,我也绝不拱手让人。”
“能阻止我的,从来都只有我自己和我追求的这个事物本身。”
第37章
接下来的三天,沈何启的日子过得相当清净。
吴勉可能是酒醒后悔不当初,总之那天吃了个闭门羹之后没有再来找她,而且把朋友圈也删了。这样沈何启心里好受许多,倒也不是她良心过不去,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关系,谁动了情谁就输了。但是念在三年队友的旧情上,还是希望自己给他造成的伤害越少越好。
当然还有个最自私的理由,这另当别论。
而金铮在那通电话后又消失了,电话的最后两人说得也并不是那么愉快,八字没一撇的关系,他也没有义务来哄她,何况在他眼里她大概还是那个满身肌肉的光头,好兄弟,抠脚大汉,哄什么?最重要的是因为节外生枝的吴勉,他左右为难。
于是又这么半僵着了。
李姝杰忙着赶稿,老鳖出了差。其他的朋友不是关系淡了就是天各一方。
人生突然寂寞如雪。
唯一的热闹就是陈伟业,但是热闹过头了。
他知道沈何启和将军是同一种东西后就疯了。他家有金山银山,用不着上班,有的是时间可以挥霍。于是几天来,他述说了无数遍这六年来对她的相思之苦,惊叹了无数遍最黄最暴力的队友居然是花木兰从军,悔恨了无数遍高中时代天天跟她擦肩而过却不识庐山真面目,更别提从早到晚几乎不带停歇的嘘寒问暖和拉家常,沈何启的手机就没怎么停下来过。
沈何启一开始挺感动,哄孩子似地哄他,然后陈伟业凌晨三点才放她睡觉,从此她就沦落到一听手机响就害怕的境地。
不过陈伟业每天说这么多话,居然愣是鲜少提金铮,几乎没提吴勉,更是彻底没提要约她见面以叙旧情。
这二货是不可能有这个自觉的,但是他很听某人的话,想必是那个某人叮嘱过了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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