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1 / 2)
徐恩义拦住宁长乐,把他拉至无人角落,满面愁容地说道:长乐,家里财务出了点问题,同为一家人,你没必要做得那么绝吧。等生意周转过来,银两自不会少你的。
宁长乐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我宁家是生意人,外公从小教导我,书面契约比君子诺言更重要。更何况您是伪君子。
被儿子当面责骂,徐恩义愤怒异常,声音陡然升高:你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忘记过宁家的大火。你拖着刀,充满杀意地走向我,这个画面时常让我在梦中惊醒,难以入眠。
宁长乐阴骘的眼神死死盯着徐恩义,黑眸中的杀意如同黑色的丝线,想把徐恩义拖进地狱。
徐恩义刻意遗忘的痛苦悉数涌起,如在昨日。
他抑制不住地浑身颤抖,面目狰狞,眼里尽是痛苦:我没有想过杀人是宁挚才逼我的。我不喜欢宁惋兮,他非以恩情逼我娶她。
宁惋兮明明是自杀的,他不信,与我争执,害我失手杀了人,宁府管家看见了
我逃脱不掉是萧安萝!是萧安萝杀的!他派人跟着我,放火杀人,毁灭我所有的过往,只为有个身世清白的丈夫。
长乐,我没有杀你啊,是我极力阻止那些要杀你的人,救了你。
宁长乐极度愤怒,双眼赤红,压住喉咙内欲爆发的怒吼,低声说道: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你的自私,你到现在还想着推卸责任。徐恩义,我不会放过你的。
宫殿内寻不到宁长乐的身影,萧厉着急地寻找。
宁长乐在和徐恩义对峙,削薄颤动的背影脊骨笔直,如风雪中矗立的嫩竹,本不该承受酷寒,又坚强地挺拔着。
萧厉快步走上去,揽住他的肩膀,给他以支撑。
看到萧厉,宁长乐紧绷到快要拉断的线松弛下来,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明日午时我会到徐氏银号取银子,夺回宁家的一切。
猫在吃掉老鼠前,喜欢把老鼠戏耍玩弄一番,欣赏对方濒临死亡的无助和恐惧。
宁长乐同样如此。
告诉徐恩义自己有儿时的记忆,向他宣战复仇,一想到徐恩义寝食难安,从此活在被报复的恐惧中,宁长乐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快意。
宁长乐知道自己面目可憎,是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那又如何?毕竟他一半的血肉来自徐恩义,同样的肮脏。
第25章 徐老板,我今日是来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宁长乐怀里揣着十万两欠款书,吃着奶酪点心,心情好了些许。
马车外的装饰一如从前的低调简单,马车内已焕然一新,铺陈柔软昂贵的波斯地毯,柜内塞满各色甜点,舒适度提升很多倍。
宁长乐正式掌管王府中馈后,一应吃穿住行皆是极好的。
萧厉恬不知羞地一同享用,心想,宁长乐可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万一自己造反失败,令宁长乐血本无归,估计会死的很惨。
娶媳妇后,造反更有动力了呢。
我很高兴,你能如此信任我。萧厉想起宁长乐义无反顾地相信自己的赌技,得有机会牵手,不觉眉眼上扬,得瑟起来。
宁长乐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掉指尖的奶酪残渣,冷笑道: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自己的判断。军队内无甚娱乐项目,即便军队命令禁止,也挡不住士兵们小赌几把。
皇宫内更不用说,有乾详帝这个赌徒皇帝,底下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点赌术。你少年时,不是在军队,就是在皇宫。我不信你不会赌,而且水平绝对不会低。
萧厉撇嘴,毫无灵魂地附和:嗯,你说得都对。
嘴硬死了,他想听宁长乐夸自己一句怎么那么难。
宁长乐扭头看向窗外:我今天很高兴,你让我拥有了好运气。
萧厉望着宁长乐的后脑勺傻笑,心里噼里啪啦炸开花。
翌日,天朗气清,灼热的夏天已经到来。
花仙儿一袭红衣,美艳似火,姿态万千地坐在徐氏银号的大厅内,翘着小拇指品茶,凤仙花染的红指甲在阳光下闪出点点光晕,晃得银号大掌柜越发心慌,不住地抹额角的汗。
花老板,您想提银,高低提前知会一声。那么多银子,本店也需要提前准备不是?
花仙儿哈哈大笑,笑声似银铃,又响又清脆。
我存钱时,贵银号说好的随存随取,银票上也这么写的。徐氏银号,京城最大的钱庄,分店几十家,连区区五十万两都拿不出来?真是丢人现眼。午时,我就要见到银子,你们还有一炷香时间。
花仙儿口舌厉害,大掌柜叫苦不迭,连连应是,催促小二赶紧去请丞相。
家中金库存银大概三十万两,加上二十三家银号共二十万两,刚好五十万。徐恩义一上午忙乱得很,连口水都没喝。
他的脸色极其难看,给银子是最坏的结果,徐恩义想拖上些许时日,不然银号周转不过来。
花老板,生意场上讲究和气生财。五十万两银子,徐某给是给的。可你咄咄逼人的架势未免欺人太甚!徐家上承皇恩,容不得你这般欺辱!徐恩义威胁地说道。
花仙儿不以为然地拢了拢手臂的披帛:徐丞相这些话啊,还是同我的大老板说。我想他会很乐意听你的教诲。
花仙斋背后还有大老板?
徐恩义皱眉,他一男子对女人的胭脂水粉从没了解过,花老板也是第一次见。不过眼前的花老板,总觉得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
还未等他回忆起什么,花仙儿施施然起身,道一句:老板可让奴家好等。
萧厉和宁长乐并肩而立,一同跨入徐氏银号。
徐恩义的脸色铁黑,咬牙道:老夫竟不知萧王爷还有这么大的生意?
主角戏可不是本王。
萧厉让开位置,徐恩义眼睁睁看着宁长乐坐于主位上,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
宁!长!乐!
徐恩义眼前一黑,跌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缓了好半响。
徐老板,我今日是来向你讨债的。
宁长乐笑语盈盈,拿出一叠厚厚的契书,一张张数给徐恩义听,徐宗识欠债十万两,徐娉婷欠债三十万两,花仙斋存银五十万两,南市米店存银五万两,南隅商人存银七万两
说得口渴,宁长乐倒盏茶,润了润喉,最后说道:算上利息,共计一百四十万两七千八十一两三贯。徐老板,还银子吧。
徐恩义越听越心惊,双股打颤,不停干咽喉咙。宁长乐想掏空徐家家底,让他万劫不复!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你哪里来得那么多银子?
他不能置信,曾经仰仗自己鼻息而活的弃子,一夕之间颠覆他近二十年的产业。他不可能有那么多银子来做空徐家。
外公临死前,一遍遍叮嘱我要报仇,给我在宁氏祖宅留下这笔巨款。哦,忘了介绍,花姨,我娘的侍女,你们一起长大,不记得了吗?
花仙儿,是你!我当年竟忘了
徐恩义脸色灰白,喃喃自语,早知道就该杀了你,还有
徐恩义看向宁长乐,眼里充满弑杀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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