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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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远航说:“也许是找真正的墓心?”

“有可能。”明恕说:“乐观一点想,现在至少追踪范围缩小了。二手贩子说这手机是四天前被卖到他手上,那侯诚很有可能还在洛城。洛城绝大多数旅馆都有入住登记系统,但现在查不到侯诚的入住记录,那他来到洛城之后,要么住在熟人家里,要么住在不需要登记的野旅馆,还有……”

方远航问:“还有什么?”

明恕说:“情色场所。”

在庆岳村的摸排走访进行到第二日,终于有两名村民称,曾经看到一个白净年轻的外地男子进入侯诚的家。

侯细媚住在侯诚家斜对面,直线距离两百来米,四十来岁,典型的农村妇女,除了务农,就是做家务,闲来没事端个板凳坐在家门口,有伴儿就嗑叨些家长里短,没伴儿就四处打望,消磨时间。

“具体什么时间我记不得了,反正不是今年和去年,隔得挺久了。”侯细媚说:“我在村子里生活了几十年,从来没见过陌生人去找侯诚,印象就格外深刻吧。那个男的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在侯诚家住了好几宿,侯诚本来挺勤劳的一个人,那几天都没去田里。”

明恕问:“你连这都注意到了?”

“因为他的田就在我家田旁边啊。”侯细媚又说:“我以为那男的早就走了——因为一直没再看到嘛,结果后来有一天早上,我看到那男的背着大包离开,侯诚也没出来送。”

“那这个男人后来还出现过吗?”明恕问。

“没有了。”侯细媚回答得很坚定,“至少我没有再看到过。”

另一位目击者是王又群,前几年才从邻村嫁到庆岳村,她的说法和侯细媚差不多,但补充了男子长相上的细节,“他的样子我现在记不清了,但当时觉得特别帅,真的,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人,和咱们村里的男人不一样。噢,就跟你们差不多,干净整洁,不像干活的人。我回去跟我家那口子说白天见到个帅哥,他还骂我不正经,哈哈!”

方远航激动,“这个男人很可能就是真的墓心啊!侯诚这种孤僻的人,没道理随便让一个人在自己家里住好几天吧?”

明恕借用洛城市局的画像师给这名可疑男子做画像,但侯细媚与王又群的记忆已经模糊,画出来的人像完全是两个人。

正在这时,洛城治安支队接到群众举报,突袭富康区一座夜总会,抓获了数十名卖淫男女,以及数十名买淫者。

其中,就有失踪一个月的侯诚。

第20章 猎魔(20)

洛城,富康区黄金玫瑰夜总会。

艳俗夸张的灯光下,数十名衣衫不整的性工作者成排蹲在墙角,其中不乏只穿一条内裤的“男模”。前来猎艳的男人蹲在另一边,各个赤身裸体,普遍秃了大半脑袋,啤酒肚高高隆起。

富康区是整个洛城主城区里经济文化最落后的地方,黄金玫瑰夜总会名字里虽有“黄金”,也有“玫瑰”,但既无黄金的贵气,亦无玫瑰的浪漫。本地人将这里戏称为“中老年按摩房”,接待的全是上了年纪的,兜里没多少钱的底层老男人。

侯诚个头小,罕见地没有发福,肩膀向内含着,双手护住裸露的胸口。

他被两个满身肥肉的醉汉夹在中间,阴湿的目光时不时从吊角眼中扫出,粗糙暗黄的脸上是厌恶与不满的表情。

夜总会非常吵闹,便衣警察里既有治安支队的队员,也有刑侦支队的人。

刑警是花崇特意安排的,因为明恕之前分析过,侯诚在一个月前就来到了洛城,名字却没有出现在任何入住登记上,那么不是住在熟人家,就是野旅馆,甚至出入色情场所。

不久,性工作者们率先被带走,紧接着是涉嫌嫖娼者。

侯诚跟着大部队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向警车。

警车合上时,不知谁干嚎了一声——

“操!真他妈倒了血霉!”

警车在富康区分局停下,大部分涉案人员被带入分局。侯诚也想下车,却被挡了回去。

“你们干什么?”他慌张地抓着一名警察的手,“我也要下车?”

“你不在这里下。”警察说。

“为什么?你们要带我去哪里?”他满目茫然,甚至因为害怕而发起抖来。

警察将手抽回来,合上门之前刮了他一眼,“老实待着,不该问的别问!”

侯诚似乎是被吓住了,哆哆嗦嗦坐好,再不敢动弹。

警察再次上路,街边的灯光被车窗隔碎,晃晃荡荡地笼罩在侯诚脸上身上,映出一片诡异的斑驳。

明恕已经在市局等待。

侯诚被带到审讯室,坐下后一直惶惑不安地东张西望。

和照片中相比,侯诚更显苍老,一米七左右的个头,头顶稀疏,面部皮肤松弛,穿着上一辈人常穿的白色汗衫与涤纶长裤,脚上踩着一双十来块钱的皮凉鞋。

被审讯室强烈的灯光照着脸,侯诚显得很不适应,频繁搓着一双皱巴巴的手,眼皮时不时紧张地掀一下。

方远航假装翻资料,“侯诚,55岁,庆岳村人。”

侯诚点头,“是,是。”

“来洛城多久了?”方远航又问:“为什么来洛城?”

“6月。”侯诚频繁吞咽唾沫,“来,来避暑。”

“避暑?”方远航一脸不信,“避暑避到卖淫场所去了?”

侯诚往后缩了缩,不吭声了。

方远航厉声问:“今天是第几次?”

“第,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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