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1 / 2)
少年萧罹迅速反应过来,伸手也掐住对方脖颈。
两人对视一瞬,眼底齐齐闪过杀意,手上用力,双双滚下山腰。
迟来的侍卫在山脚的一个缝隙里找到了他们。
缝隙很小,谢砚压在少年萧罹身上,几个时辰的雪几乎都落在了他背上。
三日后,四皇子府内。
谢砚跪着,少年萧罹坐着。
两个鼻青眼肿的人面面相觑,脖子上的紫痕触目惊心。
屋内寂静。
噗谢砚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少年萧罹眼神一黯。
谢砚想想自己应该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瞬间就不觉得好笑了。
半晌,少年萧罹压低声音:笑完了?
谢砚很实诚:笑完了。
少年萧罹换了个姿势,懒懒道:开始吧。
谢砚一愣,看向少年萧罹。
开始什么?
因那日受了风寒,谢砚面色微红,看起来呆呆的。
《雪境》。少年萧罹此刻很有耐心:我、要、看。
谢砚身子一僵,愣住了。
他不会
这个名字他顺口说的。
少年萧罹看着他,眸色渐渐黯了下去。
谢砚:
少年萧罹勾唇一笑。
谢砚背后一凉:
下一秒,少年萧罹张了张口,刚要说什么,就看到面前少年直直倒了下去。
少年萧罹垂眸,染上一层翳,就这么看着地上的人,什么也没说。
谢砚心道我都晕了看你还怎么让我跳!
一盏茶后。
少年萧罹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躺在地上的谢砚:
他在心里骂:狗东西!你就是故意的!
少年萧罹故意没让人在屋内放暖炉,地上冷,谢砚穿得凉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少年萧罹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动。
这人的脸是不是比刚才更红了?
四皇子府很大,但少年萧罹太记仇,因为云雪山上的事,他并不想给谢砚安排房间,也没给他找大夫。
于是下人们在后院荒废的屋子里随便选了一个,草草打扫完,就把装晕的谢砚抬了进去。
谢砚躺在床上,怔怔望着头顶,心里委屈得不行。
他难得从赤潮出来一次,就碰上个疯子。
老天对他太不公平了。
索性萧罹并没有吝啬膏药,谢砚从中午躺到晚上,发了一天牢骚后,才慢吞吞爬起来给自己换药。
身在赤潮,训练的时候比这再重的伤他都受过,也有过濒死的伤,他都一一忍过来了。
但这次他就是忍不了。
好端端的,凭什么要被那个疯子割一刀?
他最怕痛了!尤其是腰!
谢砚强忍着痛意给自己换完药,打算去找那疯子算账。
后院没有人管他,谢砚很快就摸到了少年萧罹的房间。
他在屋外潜伏良久,考虑好后,刚打算冲进去打他一顿,就看到门被打开。
少年萧罹褪去玄衣,换了身白裳,手上拿着酒,独自朝外走去。
夜色黑沉沉的,谢砚看不清他的脸,提步跟了上去。
少年萧罹在湖畔顿足。
此时天空下起细雨,湖畔上溅开涟漪,雨声窸窣。
谢砚在假山后看着,想到了什么,心忽地一揪。
他不会要跳湖自尽吧?
在赤潮,因训练太过严苛,会有很多人因忍受不了疼痛而选择自尽。
可谢砚又想到,这人在云雪山上下手那么狠毒,应该也不是那种忍不了疼的人。
那是因为毁容?
谢砚记得他当时朝这人脸上砸了好几拳,白天见他的时候,一张俊颜上映着大大小小的紫痕。
可他一个大男人,要脸有什么用?
谢砚想象了一下自己毁容。
谢砚心一紧:
他可能会哭上几天。
但绝对不会寻死!
命是父母给的,轻易死了,岂不是不孝?
在谢砚一阵胡思乱想后,少年萧罹身子一动,在湖畔坐了下来。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少年萧罹脸上的伤心意。
全然不似白日的模样。
谢砚咯噔一下。
毁个容,心伤成这样。
这人是有多爱自己的脸?
谢砚继续在假山后看着。
少年萧罹十四岁,重情重义,心中并无争储之念。
自古皇位之争,背后必无「情」一字可言。
这日三皇兄不念兄弟之情,为争皇位而置他于死地,少年萧罹才懂了母妃曾讲的这话。
心中烦闷,往日他会讲给侍卫听,可今日却无人伴侧。
听闻一醉解千愁,少年萧罹不会喝酒,却寄希望于那一坛梨花酿。
他打开盖头,只是一闻,便皱起了眉头。
并不是很好闻。
他倒了一小杯,试探性地轻轻一抿,立马将酒盏扔到了一边,酒盏顺势一滚,「噗通」一声跌进湖里。
偌大湖畔,凉夜。
只剩下少年的咳嗽声和沙沙细雨声。
背影孤独至极。
谢砚的心莫名扎了一下。
酒盏掉进水里,少年萧罹平复后,垂下眼眸看着酒坛子,长久出神。
原来这么辣
喝下去,真的可以解愁吗?
半晌,他眸子闪过厉色,拿起酒坛子直接灌下去。
看到他的动作,谢砚心底微微动了动。
少年萧罹猛得皱紧眉头,却还是硬逼着自己喝下去。喉咙里辣得像是有一把刀,每一下都扎在原有的伤口上。
谢砚看出他不会喝酒,冲上前去夺他手中酒坛子。
少年萧罹虽重伤未愈,但手下的力气却大得惊人,谢砚紧攥酒坛子,却没能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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