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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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对他的心动如此浅薄,浅薄到他甫一在她跟前显露了这冷峻寒凉的她以往不曾见过的一面,她便甚至不敢站得离他近一些。

心中茫茫然乱作一团,沈婉柔不知自己到底是喜欢他这个人,还是仅仅只是喜欢上了他对她的好,亦或是,喜欢他常常面对着她时,才有的温润如玉,敛尽锋芒。

“如此,甚好。”陆铭看出她眼中流露的陌生,将将抬起想要轻柔她发顶的右手被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他还是抿了抿唇,“我眼下回房净身,你先回嫣然苑罢。”

他说这些话时,沈婉柔还在心中一遍遍捋着那一团乱麻的心绪,直至他话音落下,转身踏入房门时,她才醒过神来,正正好便看到了他背后石青衣衫染上了一片暗色。

这暗色是由内向外浸出来的,是陆铭自己的血。

她见状,心中一急,刚想出声询问他背后伤处,眼前的木门便被轻轻阖上了。

沈婉柔呆呆看着那朱红木门,忆起他方才说要沐浴净身,如今倒是不好入内了。恹恹回了自己的院子,她反思,不论是温和带笑的兄长,还是今日所见的一身戾气的兄长,他所行所为皆是事事以她为先,从未做过一件伤害她的事。她如今虽还不甚了解他,却应全心全意信任于他,她将才没有妥善藏好的惊惧,他定是察觉了,兄长,会不会生她的气?

思来想去,沈婉柔还是预备晚膳时分,在餐桌上多关怀关怀兄长,向他表达出自己的担忧爱护之心。

然而陆铭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兄长说今晚不用膳了?”沈婉柔看向前来传话的陈禹,“为何?兄长是已经吃过了吗?”

“回姑娘的话,大人自午后回了听潮轩,便一直待在房内,眼下还未曾用膳。”陈禹恭敬答道。

不用膳哪成呢,身子骨怎么受得住。陡然间想起了今日午后所见的那件染上了血色的石青衣衫,沈婉柔登时便坐不住了,吩咐拂冬挑了些清淡的菜装进食盒里,又差熙春回房取了药箱过来,她便急急带着两个婢女前往了陆铭所在的听潮轩。

假模假样地敲了敲门,沈婉柔也不等里间的人应声,遂十分自觉地推门入内,直奔向里间。

绕过了屏风,一眼便望见了所寻的男子此时只着一身雪白中衣,正斜倚在榻上,手持一本公文翻阅着。

那毫无血色的双唇灼伤了她的眼,沈婉柔心口一窒:“兄长旧伤复发怎的不好好休息,还在这看公文作甚?”

陆铭静静看着她气势汹汹闯进门,气势汹汹地走到近前,气势汹汹地叉腰教训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郁郁了一整个下午的心忽然就浮起了几许欢愉:“你怎知我旧伤复发了?”

沈婉柔瞪他一眼:“午后来寻你时瞧见的。”说着,她愈发来了气:“兄长既是伤口崩裂了,却为何不找齐伯来?一个人默默扛着,当自己是铁做的么!”

他听了,眸中也染上了几缕笑意:“小伤而已,你当兄长是纸糊的吗。”

还敢和她狡辩?沈婉柔也管不上那许多了,径自上前作势要来解他的衣带:“给我看看到底伤得如何了。”

眼见她双手已然抵至胸口,陆铭没料到她竟有此胆量来真的,心下微讶,伸手一把握住了双不安分的小手:“我自己来。”好好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脱自己兄长的衣服,这传出去了像什么样!

随着衣衫一点点褪下,陆铭的后背便也一点点呈现在了沈婉柔眼里。

只见那背部线条完美而流畅,宽肩乍腰,腰间没有一丝多余的肉,反而是极为精壮,每一寸肌肉都存在得恰到好处而不显虬结,仿若望一眼,便能感受到这肌肉之下所蕴藏着的无尽力量。

沈婉柔呆呆傻傻地看着陆铭的肩背,一时间竟怔愣得忘记了动作。

直至陆铭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以示提醒,她才幡然醒了过来,顿时心中羞愧不已。

兄长都已伤成这般模样了,她却还在痴迷于他的健美身姿,她是禽兽吗!

深深吸了口气,沈婉柔勉力压下了心中的禽兽想法,开始一圈圈解着陆铭午后随意包扎起来的棉布条,愈看愈是心疼怜惜。

那伤口先是崩裂开来,午后又因沐浴而沾了水,没有上药不说,也不仔细包扎好,眼下原本猩红的皮肉泛白微翻着,箭矢所伤处更是渗出了丝丝血水。

沈婉柔看着又痛又怒,怒他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一怒就昏了头,忘了本,小手啪的一下便打在陆铭的肩胛骨处。不痛,但这稍显逾矩的亲密举动却让房中两人皆是微微一怔。

作者有话要说:女猪脚虽然犹豫着男主宦官的身份,以及二人不是一个世界的差距,但是依然持续沦陷中,哈哈哈~

集美们放心,会一直欢乐甜蜜下去哒~

第30章 色|沈婉柔|狼

陆铭好容易从那声轻响中回了神, 双唇张了张, 却良久吐不出一个字来。

身后小姑娘的这一下, 说打吧,夸张了,因为落在他身上便与挠痒无异, 可要说是抚摸吧,使得力道又大了些。真真要下定论, 倒更像是爱侣间嬉闹娇嗔的调情。

所以沈婉柔这大逆不道的一巴掌, 本是不敬兄长之举, 可陆铭斟酌了半晌也没琢磨出该怎样与她说道这有些逾矩的行为是不当的,故最后只得乖乖闭上嘴巴, 闷声吃了个哑巴亏。

却说沈婉柔听见掌心触及身前男子背部时所发出的清脆响声后便暗自咂舌,惊觉这下有点闹大了,正低眉垂首等待着榻上男子的轻斥,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兄长吭声, 便以为陆铭是对她的指责深以为然, 进而因此产生了愧疚之心, 所以此时才让她威风了一把。

她这样想着, 愈加得寸进尺了起来,一面拿过药囊中的膏药, 一面嘴里呶呶不休:“兄长, 你也忒不懂得心疼自己个儿了。”说着,还甚是深沉地长长叹息了声:“若是没有了我,你可如何是好啊。”

陆铭:“……”

“这伤看着怪可怖的。”沈婉柔手中端着的膏药连盖子都打开了, 却就是不往陆铭身上涂,

“兄长,你莫不是,根本就感受不到痛吧?”

说完,还不怕死地往陆铭左臂上掐了一把,睁着一双充满好奇的大眼睛殷殷望着他:“像这样,痛不?”

陆铭:怎么感觉她在趁机吃我豆腐?

按下额间乱跳的青筋,陆铭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平稳:“你觉得呢?”

“兄长,你可真是好耐力!”她一脸崇拜道,“当时遇刺,兄长护我在马上,即使身后中了箭,却看起来一点都没事的样子!怎么做到的呀?”说着她当真把头从他颈间探了过来,想向他请教这极为奇妙之事。

陆铭闻言只觉心力交瘁,侧过脸来本想让她安生些,好好擦药,可谁知她竟与他贴得这样近,他骤然转过头,她闪躲不及,于是他挺直鼻尖便一路由她细嫩唇角擦至她玲珑耳边。

灼热呼吸带着湿湿的水汽直直向她的左耳钻去,烫得她浑身一颤,着急忙慌地便后退着躲开,她一张小脸登时红了个通透:“兄……兄长……”摸了摸左侧脸颊,上面似是还停留着他鼻端的触感与温度,温温热热的。

他背对着她,抬手轻轻碰了碰鼻尖,顿觉胸腔之中突然就有丝丝缕缕的陌生情愫脉脉涌动了起来,他出声,嗓音清润,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念念何时才与我上药呢?伤处已隐痛了多时。”

她小小惊呼一声,发现自己闹腾许久,竟忘了最最要紧之事,当下只觉双颊烧得更厉害了,忙出声赔罪:“对不住,念念这就给兄长把伤口处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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