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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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见骑在马上的红衣少女脸上并无松动之意,当即一下一下朝地上磕起了头,“砰砰砰”,额头触及地面发出一声声闷响,没过多久额前便被磕破了皮肉,鲜红的血自他额间蜿蜒而下,纵横满脸,状貌极为可怖。

正当沈婉柔准备出声制止时,光华公主嗓音清冷道:“行了,别磕了。方才你偷人财物,这十几个响头是向那姑娘赔罪的。但念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给的这些银子你便接着罢,给你娘看完病后应当还有盈余,到时候做个正经买卖,别再偷鸡摸狗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个荷包,准准扔在那男人身前。那男子颤着手捡起地上的荷包,感激得涕泪横流,连连作揖谢恩。

“等一下。”光华公主勒着缰绳准备离去的动作被一道女生所打断。

沈婉柔走到近前,手中紧紧攥着失而复得的荷包,一字一顿道:“方才多谢公主了。”

光华察觉出她眼中的真挚谢意,抿了抿唇,语气却还是生冷:“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沈婉柔便笑了:“公主,我能感受到,你本是心善的女子。其实很多时候,你无需强作孤傲冷硬来遮掩自己的情绪,因为这样会让那些本想亲近公主的人,望而却步。”说完,她便直直看进了那双琉璃色的眸子里。

光华瞳孔微微一缩,随即斥道:“大胆。”

“公主,一旦披上无坚不摧的外壳,那便是极容易吃亏,也极为孤独的。或许你可以试着,对身边的人稍稍转变下态度,看看会有怎样的不同。”

光华目光复杂地审视着她,只见眼前女子虽是笑着,脸上却并无谄媚之色,言辞之间虽谦逊有礼,却丝毫没有迎合她的意味。

躲在厚厚心防下的小触角有些禁不住诱惑,想要试着去感受它渴求已久的温暖:“你是哪家的姑娘?

“我姓沈,名婉柔,如今住在东厂陆大人府中。”

九公主不置一词,左手一拍马背,踩蹬上马,整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我记住你了。”言毕,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一袭红衣张扬艳丽,挺立着的身姿英气潇洒,沈婉柔注视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不知为何,对这位面冷心热的公主竟生出几分喜爱之情。

“听说你今日在外过得很是精彩?”晚间两人用完膳后,一同向书房行去时,陆铭用满是戏谑的语气问道。

“兄长,你就别来打趣念念了。”沈婉柔哭笑不得,“白日里短短几个时辰内,横生两场变故,实在是让我有些吃不消。”

“那光华公主的亲生母亲荣贵妃虽是个工于心计、城府颇深的,但她生的这个女儿却和她的脾性全然不同。九公主虽不善交际,一向冷傲,却是个心地善良的。若她向你示好,可主动与之结交。她身份尊贵,行事肆意,只要有她在,京中的贵女便没有一个敢难为你。”

陆铭耐心提点,她便认真听着,一一记下。

“至于那个叶皓轩,不是什么专情的男子,离他远一些。”

她笑言:“兄长放心,我至多与他成为好友,念念不喜欢他那样的。”

“哦?那念念喜欢怎样的男子?”他眸中带笑,问出这个问题后,心中竟似有一根细细的丝线,轻轻地吊着他,让他既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又有些对她接下来回答的紧张。

“嗯……”她当真皱着眉头,煞有介事地想了起来,“念念喜欢温和有礼、学识渊博、心胸豁达、成熟稳重却又不失幽默,不会聒噪但性子开朗的翩翩少年郎!”

陆铭嗤笑:“那看来挑遍世间男子也未必有能让念念动心之人了。”

“兄长!”她鼓了鼓腮帮,“我要求有那样高么!”

右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声,陆铭正打算接着打趣她,便听见小姑娘欠打地咕哝一句:“要实在是没有那样的男子,就算了吧,不过退而求其次,像兄长这样的,也勉强称得上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啦~

第15章 给她擦药

“咳咳咳……”陆铭措不及防听到她这大胆的答案,一愣神后,便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甚至因为咳的时间有些长,而面色微微发红。

“兄长!”沈婉柔慌了神,连连拍抚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待陆铭终于平复好气息后,头一件事便是转身给了她一个暴栗:“你这丫头,倒是真敢说。”

她捂着额头,委屈地瘪瘪嘴:“不过是句戏言嘛,兄长这样凶作甚。”

眼见她额间的娇嫩肌肤霎时便红了一片,他有些自责没控制好自己的力道:“很疼?”

“嗯!”她倒是会做戏,给点子颜色就能开个染色坊。

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算是败给她了:“前头便是书房了,房里备了药,进屋后我给你擦些。”

她本是想一口回绝的,心道不过是泛红而已,又未红肿,擦药便有些小题大做了,可谁知嘴巴不听她的话,说出口的却是一句:“那便有劳兄长了。”

推门进屋,陆铭去墙边的梨花木架上寻来了一个小药箱,药箱里瓶瓶罐罐竟是装了不少,沈婉柔见状笑言:“兄长这药箱便是与那行医问药的大夫相比,也差不离了。”

陆铭勾了勾唇,不甚在意道:“前两年出任务时总是免不了磕磕碰碰,齐伯年纪大了,若是回回都请他来,来回奔波终究是辛苦,后来我便有了常备伤药的习惯。”

几年心酸被他一笔带过,她心底有些木木的痛:“那现在呢?兄长可还会经常受伤?”

他一面从木箱中找出了药膏置于桌上,一面哂笑:“现在要少些了,不过被刺遇袭依旧是家常便饭。”

“来,坐过来,凑近些。”他已将瓷瓶握在掌中。

桌后只有一把椅子,沈婉柔不好意思让陆铭站着为自己上药,便在他身前蹲了下来,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做出准备好的姿态,乖巧地望着他。

沾着冰凉药膏的手指轻抚上她的额头,以打着圈儿的方式缓缓按摩着,她猫儿似的闭着眼睛享受着,舒服得不行。

他眼见着她那怎样都藏不住的得意小样儿,心中便有些按耐不住要捉弄捉弄她:“念念,这膏药涂上后你额间很快便不会疼了,泛红之处也会立时消下去。只不过这涂的过程难捱些,起先是少许的酸麻,紧接着便会开始发痒,最后,这痒便会蔓延全身,浑身上下都似有小虫在爬,你便……”

指下的身躯随着他叙述的加深,发抖的幅度便愈加明显,由一开始的轻颤,渐渐演变成了瑟缩,最终实在是怕得不行了,便尖叫着一把推开了他。

可沈婉柔却忘了自己本是蹲着身子的,而陆铭又是常年习武之人,身强力壮,她推他的那一把,陆铭坐着纹丝不动,正正好全都反噬到了她自己身上。

她仰着身子向后倒去,惊得连叫喊都哽在了喉中,却在将将坠地前,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稳稳拉住向前一拽,她便一头撞进了一个隐隐散发着清新木香,且温暖厚实的怀抱。

这时房中气氛十分诡异,二人静静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双方都没有想要抽离的意味。若是熙春或者拂冬进来瞧见自家姑娘与厂督大人相拥不离的画面,定会吓得魂飞魄散。

沈婉柔没有及时从陆铭怀中挣出来是因为她一时没反应过来,陆铭果真是个练家子,胸口处的肌肉撞得她脑仁疼。

而陆铭呢?他为何没有放手?

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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