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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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是敢向前一步,我就下谁的头!”

蝶妖疯了一样的鸣叫从山上传来,村口又出现通向外面的门,引来一个个妖物,闹得村子人心惶惶,大家都感觉到了不安,收拾东西想逃出去。

见村长拿着斧头阻拦,又急又怕,“村长,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也应该感觉到了,蝶仙赐给我们的神力在慢慢消退,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和外面的普通人一样,一旦她入村对我们出手,我们毫无自保之力!”

大家一人一句,吵了起来,“是啊!蝶仙大人法力无边,当初叫这些道士来也是算准了道士伤不了蝶仙大人,就指望着他们把大人封住,可如今大人发怒,我们留在这里只是送死而已!”

说着说着大家都往前挤,成群争着要出去,村长渐渐镇不住他们,拿起斧头就往最前面的一个人挥过去,斧头深深的陷入泥土里,吓得一个个都收了脚,连连退后。

村长红了脖子哑声喊:“怕死就更加不要出去,你们以为外面比里头好?就你们这一个个一着急就上串下跳的模样,要么把宝物卖了当那祸害,要么出去外头个个都活不过半个月!”

“……”村长说的话大多都是对的,他们吵嚷声渐小,“那村长你说怎么办?我们在这地过了这么久,能不换地自然不换的好,可……”

“守着,有力气的和我一起把村里那些害人的妖物给抓了,就算最后那些个道士全没了,好歹也磨了蝶仙一些力,她下来你们也不用怕,那时我们还有神力,困住她不难。”

“我们不上去帮忙吗?”

“帮什么忙!”村长狠狠敲了一下那个问这个问题的人,一改当初跪在尹子宸面前那个诚恳的模样,说道:“他们冲着宝物去的,全死了也不关我们的事,死了正好,省得把村中宝物都偷出去!”

沈鹤鼓捣着要瞬移出去却怎么也移不出去,只能挤开人群出去,所以这些人的话一字一句都听进去了。

啧啧,这算盘,打得真不错。

“嘿!你是谁?挤什么挤?”

村民都将视线放在沈鹤身上。

以沈鹤为中心围出了一个圆。

村长挡住要冲出去的沈鹤,“沈公子?不是应该在山上吗?”

“我就跟过去玩一玩的,你们这一点都不好玩,我要出去……又或者我现在上山去找那些个被你们当成送死鬼的道士?”沈鹤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也不能出去?”

要是这些村民知道拿到骨灰就能解决蝶妖会不会让他出去?

“……”村长默默让开。

“你们挤这吵什么呢……沈鹤?”

沈鹤转头看见了徐承尧。

徐承尧穿着一身粗布棉麻,若非是那张养尊处优出来的少爷脸,沈鹤差点认不出来。

没有那些看起来很昂贵的衣裳首饰,看起来顺眼多了。

徐承尧看见沈鹤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

“巧合。”沈鹤想到他不知道皇宫的去路,要是出去还得找苏青帮忙,这样太耽误时间,正好徐承尧在这,快速问道:“你知道皇宫在哪吗?”

“知道,怎么了?”

“正好,你和我去一趟,拿前皇后的骨灰?”

“骨灰?”徐承尧没动。

“对,骨灰!”他凑到徐承尧耳边解释,然后徐承尧愣神,沈鹤等不了了,直接抓他走。

“停停停!”徐承尧拉住沈鹤,“骨灰不在皇宫!”

“那在哪?”沈鹤见徐承尧犹犹豫豫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耐道:“凡人皇帝也在山上,快死了。”

“骨灰在你表妹那里?”

“盛妹妹在哪?”

“跟我来。”

“你怎么能把盛妹妹带进这么危险的地方?”

“不是我想带,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文帝一开始就是想要来凤凰村的,说去岁禅只是打掩饰,进得来进不来全看缘分,皇宫一行人,进来了的也只有文帝和他的十镇卫还有我和盛小姐。”

徐承尧边和沈鹤解释边带沈鹤到一个屋子门口,阻止了沈鹤进屋看盛徽兮,而是亲自进去把那坛骨灰给沈鹤,“快去快回,别耽误时间。”

“看一眼而已嘛!”

“你一眼看下去唠叨半天文帝能死个几回了。”

沈鹤撇撇嘴,还是乖乖地送骨灰上山了。

山下乱,山上更乱。

沈鹤鼻尖满是凡人的血腥味,因为嗅觉敏锐,差点闻吐了 。

他以为他受得了,道士杀妖那么多,死了就死了,可单单是闻着这味,听着这一声声各种惨叫,他就觉得头皮发麻,心里直发怵,

刚开始好敢瞄几眼他们的死状,到后面,直接闭眼加速上山。

拿开盖子,摸到粉末状的骨灰,还未到地就准备冲上去洒一把。

然而他出现在文帝和蝶妖打架的地方,却不见蝶妖。

多了个坐在地上的亓官誉,还有几把剑架在亓官誉的脖子上,但亓官誉死死地看着一处,眼眶通红。

“亓官誉?”

沈鹤直觉不妙。

亓官誉向来爱面子,除了被他气得按着他在地上打架,上一次这么随便的坐在地上的时候……好像是知道身世之后喝酒那次。

他上前几步,看见了亓官誉眼中所看见的,抱着骨灰,一只手还抓着一把灰。

亓官誉不远处,文帝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而他的属下围着冷风雪,其中一人手中拿着剑,刺进了冷风雪的身体。

冷风雪平日里利落束起的长发此刻散落开,也将眼眉之间的冷淡一同化开,她的身上满身的剑伤,但是脸上依旧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眼睛里的恨意像要成实质的刀子一样对着文帝。

文帝的下属毫不留情的抽出剑,由冷风雪身体里的血涌出,红了一地。

亓官誉用手拿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这一次没有被阻止,跌跌撞撞地跪在了冷风雪的面前,张嘴断续地小声地轻声喊着,“师……父。”

冷风雪奄奄一息,眼睛里一片猩红,像是看不见亓官誉,眼瞳执拗地盯着文帝,眼底的恨意执拗得有些诡异可怕。

文帝轻轻皱眉。

下属便想要再补一刀。

亓官誉抬头喝道:“再刺就死了!”又不愿别人看见他的神色,低头抱住冷风雪,挡住冷风雪的眼睛,稳住自己颤抖的声音,再抬头看向那些道士,道:“你们可有法子将那蝶妖逼出来,如此可救她一命。”

围观的有的是文帝的下属,有的是冲着宝物来的,但此刻都犹豫着没有上前。

亓官誉抱着冷风雪的手收紧,一同想要收住的还有心底难以控制的各种复杂的情绪。

沈鹤脑中忽然闪过前几日山下他和连玄对持的场景。

文帝上前,每一步都走得很轻,宽厚的手掌摊开一个结成冰一样的蝴蝶。

冷风雪像是忽然被刺激了一样,推开亓官誉,跪在地上,像牵线木偶一样被牵引着拿这短刀指着文帝,口中的鲜血却止不住在流,“凰为帝……凤为相……天下合之……此为天道!亓官文!就算你弑凰灭凤,盛朝百年之后也必亡。”

凰为帝,凤为相,天下合之。

这是先祖祭祀时卦出的预言。

从凰后死后,文帝每听见一次就杀一人。

此刻,文帝不至于和将死之人计较,更何况此些话实际上是蝶妖所说。

冷风雪忽然嗅到了什么,魔怔了一般,捂着脑袋痛苦的嘶喊。

文帝看向一处,神色深邃,微有动怒之色。

属下看见了躲在道士里的摇铃控制的贺公,“陛下,要怎么办?”

文帝看过去淡淡地说,“抓,至少要让他养伤一个月。”

“是。”

“师父!”

冷风雪失了神志,划伤亓官誉的脸,还将亓官誉当成亓官文,边骂边攻击亓官誉,“亓官文!把安夙还给我!还给我!”

亓官誉没有她力气大,又被她压在草地上,就在她的小刀要刺穿亓官誉的脖子时,沈鹤抓了一把骨灰撒在冷风雪的脸上,“喏喏喏,安夙在这里,还给你还给你,都是你的,没人和你抢。”

沈鹤见冷风雪顿住,赶紧放下坛子,把亓官誉从冷风雪身下拉走。

亓官誉看见沈鹤,沈鹤拍了拍他的背,盯着冷风雪,小声对亓官誉道:“没事了没事了。”说罢还不忘记再抓一把骨灰给亓官誉,“快快快!拿着防身先躲,这妖怪认你做亓官文,你在这里会刺激他的,等我……等我把她镇住了,你再出来!”

亓官誉看向脸色如死人却仍旧被控制的冷风雪,又怎么做得到离开。

沈鹤挡在亓官誉身前,试图不让冷风雪看到亓官誉,边推亓官誉边将从尹子宸那得来的传送石给亓官誉,“你放心,等解决了蝶妖,我立马通知你,你立刻就过来!”

二人说话之余,那“冷风雪”也缓过神来了,挣扎着起身。

沈鹤狂抓骨灰扔过去,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怎么不起作用?

不对,怎么和说好的不对啊,骨灰都快洒完了也没见那谁出来解决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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