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2)
沈则眸色淡淡,手指一下下轻敲着桌案,“螳螂扑蝉,可大家都以为自己是黄雀。贪心不足而已。”
“那咱们?”
“咱们的计划得提前了,过了中秋就走。”
沈则抬头看了一眼杨平,“我让你找的书呢?”
“齐了,现在送过去吗?”
“再等两天吧,叫她养养伤。”
“五爷对茗儿姑娘还真是上心。”杨平话里有话。
话音刚落,沈则手里的铜钱“啪”地一声弹了过来,“茗儿也是你叫的。”
杨平逮住铜钱蹦着往后退了两步,嬉皮笑脸地怼沈则:“那我该叫夫人吗?”
“别着急,”沈则淡道:“有你叫的时候。”
“真的假的?”杨平双手抱拳,一脸佩服:“您这真是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就是鸡飞狗跳。”
这屁话。
沈则抄起镇纸作势要砸他,“你要是不会说话就赶紧滚出去。”
杨平笑着躲了,但是他那句鸡飞狗跳倒是说对了,真到了那个时候,只怕鸡飞狗跳都是轻的。
沈则拿了荆州的密报进了趟宫,回来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但陈茗儿的屋子里还是黑漆漆的。
杨平知趣道:“我去叫吴婶儿把饭菜送过来吧。”
这虽然顶的是丫鬟名,实则是小夫人的身份,怠慢不得。
沈则敲了两下门,没人答应,他径直推门进去。
“茗儿?”
一回生二回熟,再这么叫就顺口多了。
榻上的人影动了动,怕她衣衫没穿整齐,沈则停在屏风外头,低笑:“还睡着呢?”
半晌,除了略微有些沉重呼吸声,里头的人再没有动静。
沈则绕过屏风,轻轻拨开床帐,陈茗儿双眸紧闭,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呼吸灼热。
“茗儿?”
他伸手摸了摸,额头烫得厉害,他顺势把人翻过来,扯开领口,见伤处无恙,松了口气。
陈茗儿额头滚烫,四肢却冰凉,没意识地往沈则怀里缩。沈则拉开被褥把人严严实实地裹住,提声叫杨平:“你去请傅婉仪,叫吴婶儿打井水来。”
陈茗儿靠着沈则怀里,神情恍惚,却还惦记着吴婶儿是外人,软绵绵地推了推沈则的胳膊,“你松开我。”
沈则收拢胳膊把人圈住,“等吴婶儿进来我就松开。”
陈茗儿提了提眼皮,混沌的脑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来了一句:“金屋藏娇,早晚会被人知道的。”
沈则垂眼看她,“你的意思是不藏了?”
陈茗儿愣愣的,接不上话,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我是不是亲你了?”
“嗯,”沈则低头贴在她耳边,小声道:“算是吧。”
陈茗儿缩了缩手指,哀哀地叹了口气。
“怎么不说话了?”
“没什么好说的,你肯定以为我是个……不好的人。”
陈茗儿到底是没好意思当着他的面说出水性杨花四个字,但这期期艾艾的语气,格外动人。
沈则心头一软,嘴上还是逗她:“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担忧得生病了吗?”
“我都病了,你还说。”
陈茗儿挣扎着从他怀里钻出来,往里头一滚,埋头趴在软枕上,长发铺散。
沈则靠在床头,捏了一缕发丝缠在手指上,声音低沉:“你昨天什么情况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
陈茗儿好像笑了一声,含糊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沈则起身去点灯,随口应她:“你就是个小姑娘。”
陈茗儿人还被体热顶着,迷迷糊糊地,还来不及再答又睡着了。
—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傅婉仪提着药箱进来,见了沈则也没个好脸色,“我是皇上的医正,不是给你当差的。昨天不是刚拿过药吗?”
沈则不接茬,把陈茗儿额头上的帨巾拿下来,扔进水盆里,一面拧一面道:“她身上有几处伤得深,天又热,我担心是伤口引得高热。”
傅婉仪扭头看杨平:“你见过他伺候人吗?”
杨平哗啦啦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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