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_30(1 / 2)
任鹏飞轻柔地摸摸她的小脑袋,安慰道:爹不累。
爹,是青青连累你了。
心里一疼,任鹏飞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她的小脸蛋,轻斥道:下次再说这种话,小心爹打你屁股!
青青可爱地吐吐舌头,又扑回爹爹怀里撒娇,这会儿总算有点小孩子模样了。
聂颖接过母亲递过来的热棉巾,先把手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方交给身边的丫鬟,又接过递来的干净热棉巾摊开捂在脸上,这才觉得身上的乏意去了些许。
捂了一阵,他动手擦脸,完后把手再擦拭一遍才让丫鬟拿走。
华夫人笑着把一盅补汤摆在他面前,示意他先喝这个。
怎样,那个任鹏飞今天有没有给你添乱?
聂颖孩子气地瘪嘴,打开盖子一口一口喝汤:比最称职的侍卫都安分……咽下口中的热汤,口气有些失落,不过堂堂一城之主做这侍卫之职,还是屈才了吧。
屈什么才!华夫人不以为然,他不是武功高强么,当护卫保护你才是物尽其用。
喝汤的动作一停,看了眼母亲,聂颖突然捧起汤碗大口大口喝下去,把一旁的华夫人看得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一个劲地叫他慢些,烫!
聂颖喝完,把干净的碗底举给母亲看,像只偷腥的猫嘿嘿直笑,华夫人笑骂不是,只好瞪了他一眼作罢。
任鹏飞内力尽失一事至今都没有多少人知道,尽管他知道的原因并不光彩,但一想到任鹏飞不欲为外人道之此事,聂颖便是连自己的娘也不再多说一句。
吃过饭简单的漱洗一番后,任鹏飞找人问清聂颖的所在处,才朝书房走去。进了点着灯的房间,便看见他端坐在书桌前认真地写字。
见他进来,聂颖把手中的字写完才开口:会磨墨吗?
任鹏飞顿了片刻,才道:会。
聂颖便指了指书桌上的墨砚,任鹏飞些许无奈,但还是上前磨墨。别看他堂堂一城之主,以前还真给人磨过墨,但那个人不是谁,正是任大城主最宝贝的弟弟任程飞。当初为了哄劝这顽皮弟弟多花些心思在写字上,任大城主纡尊降贵的事情又岂止这一件。
可显然,聂颖也不单单只叫任大城主磨墨,写了几个字,又放下笔,左看右看,一脸的不满意。任鹏飞不由望过去,纸上所写的几行字看起来功力的确不怎么深厚,行笔之间缺乏力道,不过这些都需要时间造就。
其实若看了这样整齐干净的笔锋知道这人才学字不到一年,恐怕都会大吃一惊。
至少任鹏飞承认,他学字的第一年都没聂颖写得好。
抬头正好看见任鹏飞在看他写的字,聂颖眼中的光芒一现,忽尔笑道:任鹏飞,你写几个字让我看看。
任鹏飞这次照样不多话,他说什么自己照做便是,反正他的字写得不算丢人。于是便停下磨墨取过聂颖方才写字的笔沾满墨汁捋好笔尖,在上好的宣纸上随意写下一行字。
摄生各有命,岂云智与力。
聂颖念罢,淡淡一笑,不再多言,执起这张纸与自己的字迹比较,口中嘟囔:果然写得不好,嗯,还得多练练。
这一练,便练至三更半夜,他不叫,任鹏飞便不离开,一眼一眼看着写满字的宣纸堆满书案散满地面,看他的字从起初的略显柔绵无力到刚劲流畅,等到他颇为满意地总算停笔时,抬头看见仍杵在旁边的任鹏飞,一愕:哎,你还在啊?
任鹏飞有些想翻白眼。
聂颖揉揉字写久而开始酸痛的手腕,望着烧到只剩一小截的烛火,低声道:那个,我一专注起来便不怎么会注意身边的事,不是故意让你在这罚站的……行了,你下去休息吧。
任鹏飞不由多看他一眼,他现在的身分不过是华家的一名下人,他又何必与他解释这些?但也没说什么,静静退下。
第二日任鹏飞早早赶来,没曾想聂颖比他还早,一改往日富家公子繁缀奢华的装扮,一身干净利落的贴身劲装,更像是个仗剑云游的侠客。
他说,今日起往后三天,每天都要早起去武馆一趟。任鹏飞方才知道,聂颖是每隔七日去蔡竞那一趟,第二日便开始去武馆习武强身,过了三日才去学琴,空出来的日子便睡个懒觉或是陪华夫人吃早膳。
武馆离华府并不远,步行一段便到了,和蔡祭酒住处的幽静不同,武馆可谓是人满为患。武馆的生意之所以这么好,一半是武馆师父于京城的名声,另一半,却是因为聂颖。
聂颖在进入武馆习武不到半月,上手便撂倒了以拳脚而扬名四海的林师父,让他输得心服口服。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不到数日来看热闹的人几乎把武馆的门槛踏破,在见了聂颖的风采之后,心痒难耐也都报了名习武,其中就有任鹏飞曾在酒楼见过的开头起哄让聂颖抚琴并和他同坐一桌的那几个公子哥儿。
在武馆里习武的公子爷不少,个个都带护卫,一半是陪练,另一半是炫耀。这些公子爷从小娇生惯养,半路出家的功夫强不到哪去,又好面子,争不过别人就找人顶替,若带来的武夫护卫武功好赢了别人,底气自然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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