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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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婆婆见他来了,便拉着他的手道:赵吼这孩子虽不大爱说话,可却是个细心会疼人的。

程宴平点头。

赵吼的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婆婆,有件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下。

孙婆婆浑浊的老眼看着他,什么事啊?

程宴平默了默,回握住孙婆婆的手,老人家的手如枯柴一般。

婆婆,我跟赵吼虽成了亲,可我们都是男子,便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我想着花花跟我和赵吼都投缘,我们想收她作为义女。

似是怕孙婆婆不应。程宴平又急忙道:婆婆,您放心,我们一定待花花像亲生一样的。而且也不会让她改姓,她姓孙,身体里流着是你们孙家的血,这一辈子都是孙家的人。

孙婆婆年岁大了,可花花年纪尚小。

她半夜睡不着的时候都会想若是哪一日她走了,丢下花花这个女娃该咋办啊?

后来赵吼来了,她也跟着放了心。

只到底没提到明面上,今儿程宴平来提了,她便彻底安心了,哪怕即刻闭了眼,也不担心了。她只默默的掉泪,却不哽咽。

枯瘦的手死死的攥着程宴平的手。

良久才道:好孩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以后花花就是你们的女儿,你们要让她姓赵,姓程都可以。

程宴平一时伤感,也跟着掉泪。

孙婆婆又拉着他说了好一会子话,才放了他回家。

刚出了孙婆婆家门,就见赵吼迎了过来。

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回家?

程宴平走过去牵着他的手,轻笑道。

走,回家!

......

六月十九。

可谓是上天垂怜,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

先头镇长还为肉的事急的白了好几根头发,赵吼一大早去小苍山检查陷阱的时候,可谓是收获颇丰。

竟然捕到了一只大野猪。

野猪浑身黑色,鬃毛跟钢针似的,足足有三百斤呢,不光这,捕兽夹那头也有收获,四只野兔并一些野鸡。

东西太多,赵吼一个人没办法弄回去。

特意回镇子里喊了几个壮年汉子,一道去将野猪抬了回来。

镇子里的大人小孩皆都跑出来瞧,热闹极了。

镇长抚着胡须道:看来赵猎户和宴平的婚事连老天都同意了呢。

众人都道,谁说不是呢。否则哪里就刚刚好缺肉,就送来一头大野猪呢。

为着两人的婚事,整个龙门镇的人都来帮忙了。

上至老人,下至孩童,个个都忙的满脸红光。

烧热水的烧热水,杀猪的杀猪,剪窗花的剪窗花,就连花花都撵着大黄,要在它的身上贴一块红纸呢。

大黄有些怕他,直往程宴平身后藏。

孙婆婆对着花花招手道:花花,来,到婆婆这来,婆婆这里有蜜枣吃。

一听有吃的,花花就放弃要给大黄贴红纸的想法,走过去的时候还撅着小嘴道:婆婆,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许叫我花花了。

孙婆婆笑着道好。

花花吃了颗蜜枣,歪在孙婆婆怀里撒娇。

我现在上了学堂,先生给我取了名字,我叫孙婉彤。

孙婆婆拍着她的背,笑的格外的慈祥。

好,好,好,我们花花有大名了,叫孙婉彤,叫婉彤。

......

赵吼一早就去找迎客楼的王掌柜商量事去了。一来是镇子里的人不少,都吵嚷着要喝他的喜酒,按着迎客楼的规模,顶多摆个十来桌也就顶天了。

这哪里坐得下?

再加上又捕了一头野猪,赵吼跟程宴平商量着还是办流水席吧。

这样也就不至于怠慢了谁,人人都有座。

王掌柜一听,猛地一拍大腿,这敢情好啊,咱们龙门镇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明儿我们迎客楼歇业一天,去给你帮忙,厨子,帮厨,并小二一道去你家帮忙去。

赵吼道了谢。

王掌柜又道:如今天热,我看还是搭些棚子,这样也稍稍好些。

可这时间上来得及吗?

赵吼担心的问道。

王掌柜拍着胸脯道:这事就交给我来办,无非就是立几根柱子,在蒙上几块遮阳的布就是了,费不了多少事的。

赵吼拱手道:大恩不言谢,明儿定要多喝几杯。

等回去的时候,新房已经布置差不多了。

门楣上挂着大红的绸子,屋檐下挂着大红的灯笼,门上贴着大红的对联,床上贴着大红的喜字,连树上都绑了红缎子,放眼望去是一水的大红色。

赵吼的心潮一阵荡漾。

屋子里定也是大红的被褥,被褥上还绣着鸳鸯呢。

还有身穿大红喜服的程宴平。

思及此,他的心头一阵火热,腾腾的往上窜着。

他刚在门口站住,便有妇人来赶他走,新郎官今儿可不能进新房......

赵吼只得回了隔壁。

一日的忙碌终于在夜色降临时停下了,龙门镇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安静。星星点点的微光在暗夜里如同萤火一般。可就是这一盏盏微弱的光,照亮了无数游子归程的路,暖了无数人的心。

有家,人生便有了归处。

赵吼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这些日子两人在一起睡觉已经习惯了,这乍然分一晚还真有些难受。

他起身去院子里洗了个冷水澡。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得摸黑去了孙婆婆家。

新房布置好之后,新人需得成婚当日才能睡,程宴平便去了孙婆婆家对付一晚。

窗户传来响动的时候,程宴平低喝了一句。

谁?

下一刻便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他扭动着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你怎么来了?

怀里有人,赵吼的心也就踏实了。

不搂着你,我睡不着。

程宴平在暗中笑了笑,低声嗔了一句。

矫情。从前不认识我的时候难道你就不睡了?

赵吼的手臂紧了紧,道:从前不这样,挨着枕头就能睡,可遇见你就不同了。

程宴平心里甜丝丝的。

你说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合礼数?

赵吼却搂的更紧了。

反正我不走!

......

六月二十。

天刚蒙蒙亮,程宴平就被一众妇人们给拉了起来。

开始梳头,上妆,只乡下地方不比京城,画出的妆容着实有些吓人,程宴平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登时就被吓醒了,这要是让赵吼见着了,只怕他会吓的立刻悔婚,掉头就跑的。

大白脸,红嘴唇。

他取了帕子,浸了水,擦了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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