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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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宴平摇头,忍了许久的泪终于没忍住,砸在了地上,落地无声。

这样叫没事?

赵吼越过他就要去找镇长算账,却被程宴平给拉住了。

男人的手抓着的他的手臂,眼睛里闪着水光。

师傅,我走不动了。

赵吼讶然,走不动了,这也值得哭?

他接过他手中的竹篮,这里离家不远了,走两步就到了。

程宴平却立在原地不动,定定的瞧着他。

赵吼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你想干什么?

程宴平却笑着窜到了他的背上。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弟有事,师傅服其劳。

男人很轻,比花花也重不了多少。

赵吼哑然失笑,往家走去。

程宴平紧紧的勾着赵吼的脖子,生怕掉下去似的,快到家的时候,他在他的耳旁轻声道:赵吼,谢谢你背我回来。

有温热的气息拂在耳尖,赵吼全身都紧绷了起来,立在原地,跟个木桩似的。

背上的人已经跳了下去,率先进了院子里。

师傅,你快些,我都快饿死了。

赵吼的脑袋空空的,他将马蹄洗干净,送了一大半去了孙婆婆家,又取了些马蹄,削了皮。

待到锅里的油热了,他才回过神来,连忙放了少许的糖。

削了皮的马蹄,果肉雪白,裹了鸡蛋液后放进油锅里炸过了,这会子等炒出了糖色之后,将炸好的马蹄放入锅中快速翻炒,起锅的时候撒上些芝麻。

晚饭便是这道拔丝马蹄,和一道炒鸡蛋。

程宴平喜欢吃甜的,拔丝马蹄,入口香甜,外酥里嫩,最是爽口。

只这笑落在赵吼的眼里,总觉得意味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清。

我最爱吃甜的,可往日在家里,爹娘总不许我多吃。

师傅,明儿我跟你一起去插秧,行吗?

师傅,明早吃什么呀?

......

男人的问题层出不穷,可赵吼却什么都听不见,目光所视皆是男人红艳饱满的唇瓣,开开合合间似是夏日里盛开的玫瑰一般。

第17章

咯...哆...啰......

鸡鸣声响起的时候,赵吼睁开了眼。短暂的失神后,才发觉怀里多了个人。

男人蜷缩在他的怀里,小小的一团。

赵吼一偏头就看到程宴平的睡颜,男人睡的安稳而乖巧,仿佛跟昨晚那个跳到他背上,在他耳旁温声说谢谢的人不是同一个人似的。

男人的睫毛长而卷曲,许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盈润的唇瓣砸吧了两下。

赵吼的目光定在了他红润的唇上,鬼使神差的伸出了食指。

指腹碰到唇瓣时有着惊人的柔软,就在他晃神的时候,怀中之人说了几句听不清的呓语,吓的他连忙收回了手指,然后逃也似的下了床。

天阴沉沉的,飘着细雨。

他喘息着,健硕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全身上下似有无数的热流奔涌而下,他烦躁的走进了雨里,打了一桶水上来,兜头浇下。

井水冰凉,可却浇不灭体内的热浪。

他一定是病了。

否则怎么可能会梦见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对一个男人产生别样的想法?

他又浇了两桶水,体内腾腾作怪的热才渐渐退去。

他沉着脸去了厨房,生了火之后,又从橱柜里取出装猪油的钵来,用勺子挖了一大勺放进锅内,铁锅慢慢烧热,白色的猪油渐渐融化。

他将昨晚剩下的米饭倒进锅里,开始翻炒。

炒至快熟的时候,撒上少许盐。

这几天都要干农活,早上得吃些抵饱的早饭,猪油炒饭做起来简单,也很有饱腹感。

赵吼盛了一大碗,蹲在廊下吃的时候,程宴平迷瞪着眼睛从房间走了出来,人虽还未完全清醒,可秀挺的鼻子却皱成了一团,跟狗狗寻食似的,凑到了他的跟前。

师傅,你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他眼里的那点子迷糊,在看到赵吼碗里的猪油炒饭时顿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继而有浓浓的高兴浮了上来。

赵吼吃饭用的是大碗,碗中的米饭颗颗泛着油亮的光泽,让人垂涎欲滴,他深深的闻了一口,然后一路小跑着去了井边洗漱。

洗漱完就冲进了厨房里,赵吼安静的吃着饭,程宴平则像是个小白兔似的从他眼前跑过来,又跑过去,除却饭香味之外,空气里似乎多了些淡淡的香甜气息。

那是程宴平身上的味道。

两人同床多日,赵吼不可能会闻错。起初他还以为世家的公子跟女人一样会用些脂粉,可两人一屋住了这么些日子,却从未见程宴平用过什么脂粉香膏。

他百思不得其解,男人也会有体香吗?

程宴平盛了饭,又拿了小马扎挨着赵吼坐下,他熟练的将碗里的饭赶了一半进赵吼的碗里。

锅里的饭我都盛出来了,我吃不了那么多,师傅你这些天都要干活,要多吃一点......

他叽叽喳喳的说着,跟树上的麻雀似的。若是放在以前赵吼定会觉得吵的慌,可如今瞧着近在咫尺的白皙脸庞,男人的脸不光白,皮肤更是细腻,即使离得这么近,连毛孔都看不到。

赵吼闷头继续吃饭。

程宴平丝毫没留意到身旁男人的异样之处,继续道:师傅,拔秧难吗?

插秧呢?

插完秧,什么时候能收割呢?

......

他总是有那么多的问题,赵吼并不是每个问题都答,偶尔捡两个回一句。程宴平捧着手里的碗,忽的就觉得这样的早晨真好啊。

即使飘着细雨也没关系。

从前他可讨厌雨天了,因为下雨就哪儿都不能去了,连花园都不能去,可今天却不一样,连如牛毛般的细雨都显得有些可爱。

在京城的时候,府里规矩大,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冷冰冰的一点都不热闹。

不像现在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等将来若是有机会,他要把族人都请来龙门镇,可以的话最好是定居在这里,再也不回京城了。

赵吼先吃完了。

今儿天不好,你就别下地了。

闻言,程宴平可不干了,他昨夜做梦还梦到去田里插秧呢,他巴巴的望着他,师傅,我的病都好了,昨儿去挖马蹄都没事呢,你就让我去吧。

赵吼没有说话,起身回了厨房。

程宴平三口两口将碗里的饭吃干净,趁着他吃饭的空档,赵吼在杂物间里翻箱倒柜,好容易寻出来一件蓑衣,虽落了些灰,可还能用,他将蓑衣递了过去。

穿上!

蓑衣原本就宽大,穿上之后行动就更不便了,程宴平可是铁了心要去学习农活的,自是不愿,他刚要开口说不穿,却被赵吼抢了先。

不穿就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

程宴平悻悻的,见赵吼转身过去,便冲着他的背影扬了扬拳头。

穿就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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