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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宴平更觉蹊跷,回望着他。

那还能说什么?我跟他们又不熟。

第9章

赵吼闷头去杂物间里翻出了渔网抗在肩上,又拿了一个竹篮挂在渔网的把上,便径直出了院门,路过程宴平身边的时候,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

师傅,你去哪儿啊?

程宴平往边上躲了下,险些被渔网给打到了,眼见着赵吼要走远了,忙急急的喊了一句。

赵吼原不想回答。可走了几步又觉得既当了人家师傅,总得有个师傅样子,没的让镇长抓住了把柄,回头又要唠叨个没完。

他停下脚步,却没回头。

去准备今天的晚饭。

程宴平见他驻足,便一溜烟的跑了过去。从前在京城里也是如此,长日里无事,除却写字看书画画之外,每天最期待的事便是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晌午吃什么点心,午后喝什么茶?诸如此类的琐碎小事。

细一想也是这么个理。

人生七十古来稀,短短几十载,一日三餐可不是头等大事嘛。

师傅,刚才瞧着那些秧苗绿油油的,跟野草也并无多大的差别,要是牛啊,羊啊,马啊路过,可不是要一扫而光的吗?

赵吼哼唧了一声,半晌才道:瞎操心!龙门镇住的都是庄稼人,世世代代靠山而活,靠地而养,怎会不知道这些?自然平日里就会留意不让这些牲畜靠近秧田。

程宴平总觉得赵吼今儿有些不大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像是跟谁使小性似的。

可是?

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到底是谁得罪了他,赵吼虽也在龙门镇,可性子孤僻,这大半日下来除了见过他之外,也就是镇长了。

难道是镇长?

可也不对啊,镇长都没跟他打上照面呢。

程宴平拧眉沉思着,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只觉男人的心思真难猜。

况成日里不是说男人要胸怀宽广,胸襟豁达吗?

怎的到了赵吼这就不灵了。

程宴平拿余光扫了一下赵吼的前胸,他穿着黑色无袖的马甲,一只手搭在渔网的把上,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隆起,至于前胸。

大。

很大。

非常大。

程宴平的身形单薄,自然跟壮硕的赵吼没法比。他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胸肌这么大,应该最是性情阔达之人,可现实却是相反,他的心胸比针鼻还小呢。

思及此,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情不自禁自语道:难怪至今没人要呢?女儿家都是水做的,最是温柔多情,合该捧在手心上好生哄着的。

若是嫁给了赵吼,只怕要被气死,见天的还要反过来去哄他呢。

赵吼耳力很好,冷哼了一声。

那是我不愿意!

程宴平吐了吐舌头,忙笑着恭维道:那是,那是,我师傅是什么样的人物,岂是那些凡夫俗子可以配得上的。

说到兴头上又掰着手指开始细数赵吼的好处来。

师傅你简直就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不仅做的一手好菜,还能上山打猎,简直是贤良淑德的典范,将来谁要是能做了我师娘,可真是八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呢。

这是在夸人吗?

赵吼睨了他一眼。

闭嘴,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晚饭就别吃了!

程宴平缩了缩脖子,识相的不再言语。

两人一起来到先前的苍湖处,赵吼将渔网放下,把竹篮交给了程宴平。

一会儿我来网鱼,你负责往竹篮里捡。

渔网的造型很奇特,主体是两根婴儿粗细的木棍,呈t型,像是没出头的十字,顺着横着的圆木棍的两头绑着渔网,一直延伸到了竖木棍的前半部分。

渔网的网眼很密,而且网兜很深。

程宴平正欲问这个东西怎么能网到鱼,就见赵吼将渔网放进了小渠里,压至水底的淤泥里,双手紧握木柄,使力往斜上方一推,起来的动作迅速而又缓慢。

小渠原也不宽,一只脚都能迈过去。

许是常年流水的缘故,水渠的两旁长满了丰茂的水草。

赵吼起来的瞬间速度快,渔网接触到岸边的水草时又放慢了,还抖了两抖。等将渔网收回来的时候,里头夹杂着一些水草,可却收获颇丰。

竟然还有好几只他先前看到的小螃蟹。

螃蟹不大,可却灵活的很,知道被困,挥舞着两个钳子,在网兜里横冲直撞。

赵吼将网放在田埂上,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往竹篮里拿啊。

程宴平满脸兴奋,蹲下身子就要去捉螃蟹,可那螃蟹别看个头小,却是十分凶悍,钳子舞的虎虎生风,好半天了他愣是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照你这样做事,只怕到明年才能吃到晚饭了。

他弯腰将螃蟹一个一个扔进了竹篮里,又将网兜底下一堆的黑色的东西一并倒进了竹篮里。

程宴平好奇的拿了一个研究了起来。

这东西很小,不过指甲盖大小,壳很硬,还黑乎乎的,有些上头还沾着青苔,泛着幽深的绿。

师傅,这是什么啊?这也能吃吗?

说话的功夫赵吼的第二网也上来了,这一网螃蟹更多,还有些不知名的小鱼在网兜里蹦来蹦去的,有了先前赵吼做的示范,程宴平自告奋勇的来捡螃蟹。

赵吼见他光顾着玩,一会儿将小鱼苗扔回水里,一会儿又研究起了水草,便提醒道:专心些,若是被螃蟹夹着了,到时候可别怨我没......

好的不灵坏的灵。

话还没说完,程宴平就尖叫了起来,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不停的甩着手。

啊.......

声音很大,满含痛楚。

赵吼见他那样,又觉得好笑,放下渔网,走到他面前,将人圈在臂弯里防止他乱动误伤自己,然后抓住他的手腕,只见他伸手捏住螃蟹的身子然后一拧。

眨眼的功夫,只剩一个孤零零的螃蟹钳子挂在程宴平的手指上,晃晃悠悠的,被风一吹掉进了水里。

水渠里的螃蟹体型小,就算被夹住了也没多疼,程宴平一多半是自己吓自己给吓的,才如此不顾仪态的大哭大叫了起来。

他记得有一年秋天,京郊农庄的人送来了几篓极好的螃蟹,他当时闲极无聊,便偷偷的去厨房拿了一只来玩,谁知一个不留心就被夹了。

为此手指还肿了好几天,是以才落下了阴影。

男人的气息围拢而来,让他无处可逃,程宴平只觉耳朵里嗡嗡的,心跳如擂鼓一般,莫名就又想到那天晚上,他羞的满脸滚烫,忙逃离了赵吼的怀抱,大口呼吸着。

赵吼原想数落他几句,谁知见他满脸绯红,双眸含泪,便又作罢。

略停了片刻,又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将程宴平那根被咬伤的手指放进嘴里。

温热的湿润感传来的时候,程宴平整个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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