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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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仪这才住了口,瑞儿思索片刻,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看你呀,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怎么了?

依我看,如今这云宅之内人人清醒,唯独你拎不清,照理说,你和我是在小姐身边长大的,南林府的风浪人情也是一般人能见识到的么?你的眼界和心胸不该比他们开阔?怎会如此呢?

好姐姐,我做错什么了,你快说说。

你当那人还是从前的姑爷么?他如今可是云安,云秉初啊。他的字是严正公严老先生亲自给拟的,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他是乞丐出身不假,可人家如今是宁王府的座上宾,北海春华郡主的至交好友,就连郡主都要叫他一声云哥哥而称呼咱们小姐为云嫂嫂呢?大行皇帝宾天,新皇的第一道圣旨发到北海,玄一道长就领着他进京去了,比周大将军一家三口还要早出发呢。日前,玄一道长已经请永乐公主做见证人,正式开坛收了他为入室弟子,说不定也是关门弟子。拟了道号通潚,通字辈儿就算暂时不能称之为天师,外人见了尊一声大师,道长,总不过分吧?更何况玄一道长亲口说过,他是整个燕国通字辈道长里面最年轻的一位,有多少五六十岁的道长见到他要叫一声师叔?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叫他一声师叔爷爷的大有人在!再说这宅子,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也是人家自己赚钱买的,可没用林府的一针一线,为何不能叫云宅?最最重要的是,此事乃是咱们小姐心甘情愿的决定,人家护着自家夫君,生怕云秉初受一丁点儿委屈和非议,宁可自降身份也要杜绝此事,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明里暗里地配合,你可倒好!就你胆子大,大势所趋的事儿,非要唱反调。

瑞儿的话戛然而止,她看着由仪,停了好久才继续说道:你自己掂量掂量,如今人家的哪一条头衔的分量不够?论起身份,他的哪一层身份是你一个小丫鬟能拿捏的了的?只是人家心肠好,有度量亦或者是爱屋及乌,顾念着我不在小姐身边了,只剩下你一个知根知底儿的贴心人,才一直不追究,不跟你一般见识,可是忍耐也好,念旧也罢,总有个头,是不是?你要是再这样拎不清等有一日打发你的,也绝对不会是他,咱们小姐定会在这个极限到来之前,先一步把你打发了,若是只有他一人还当真好办呢,我还没见过几个比他好说话的人。

听完瑞儿的话,由仪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一字一句都在由仪的耳边回荡,她的脸涨得通红,拼了命地想反驳却发现瑞儿说的都是事实,自己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

由仪有些傻眼了,几度欲言又止憋了半晌才喃喃道:他几时变得这般了不起了?这才多久的光景怎么就

瑞儿叹了一声,由仪能反应过来,是害怕也好,后怕也好都是一件好事儿,否则按照适才在前院的趋势发展下去,她被逐出云宅的事情是可以预见的。

瑞儿拍了拍由仪的手,叹道:你好好想想吧,云秉初不是坏人。他虽然行事不按章法,却是一个坦荡的君子,一个真好人。再没有比他更通情达理的了,你今后好好的,我保证他不会和你翻旧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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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师徒十日

京城驿馆。

师父, 你睡了吗?云安敲响了玄一道长的门,最近她们置换了做道场的时辰,晚上可以回驿馆睡一觉。

大行皇帝的超度道场规模盛大, 所谓的罗天大醮是将几乎所有燕国有文献记录的道家神仙所传经典都唱颂至少一遍, 来了大概三百多名道士, 玄字辈的屈指可数, 玄字辈往上的只来了一人, 已有百岁高龄, 全场之中只有他穿上了明黄色的法衣。

身着紫色法衣的天师有半数都是云安熟悉的面孔, 她们均出自清虚观其中玄苦道长看到云安还很意外。

由此可见清虚观在玄门的地位, 到了身穿红色法衣的通字辈儿, 那就多了,有资格来皇宫做道场的,半数都能穿上红色法衣, 不过云安的确是这批人里最年轻的。

清虚观那边, 通字辈的弟子就有几十人之多在今日还发生了一间云安觉得很不愉快的事情。

尚未, 何事?房间内传出玄一道长的声音。

弟子可以进去吗?有些经文想请教师父。这间驿站里住的几乎都是道士, 僧侣,云安披着男子的身份只能这么说。

进来吧。

是。

房间内燃着一盏长明灯,玄一道长穿着藏蓝道袍盘膝坐在床上, 铺盖并未动过。

见状, 云安油然升起一股敬意,还有十日大行皇帝的道场就结束了。

她们已经高强度地唱了二十九天的经, 云安早已觉得吃不消每天回到驿站只想一头睡死在床上,玄一道长竟然还要每夜打坐。

师父,你不累吗?休息休息吧,精进也不在这一时。云安有些心疼自家师父, 劝道。

玄一道长微微一笑,说道:你尚未修习门内功法,自然不知道打坐调息之中的奥妙,等以后你就懂了。

云安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玄一道长露出慈爱之情,指了指房内的一个蒲团,对云安说:搬过来坐吧。

云安抱了蒲团,并未放在床上,而是放到了玄一道长眼皮子底下,不远不近的地上,云安盘膝坐到蒲团上,虽然与玄一道长正对,不过比玄一道长挨了半个身位有余,符合规矩。

玄一道长虽然并不计较这些俗礼,但见云安愈发懂事,很是欣慰。

今日怎么有精力到为师这儿来,有什么要问的?

云安想了想,如实答道:其实徒儿没什么事儿,门外那话都是说给外人听的,主要就是想来看看师父,有些不放心想陪陪你。

今日,午间休息吃斋饭的时候,云安突然听到有人含沙射影,暗讽玄一道长忝居高辈分,却做着有辱玄门的勾当。

说玄一道长明明就是颠倒阴阳,假凤虚凰之辈却偏偏要把畸形的私欲,粉饰成什么独门心法可笑的是,竟然还有人投至其门下。

那人没有指名道姓,但云安感觉到膳堂内不少道士在听到这话以后,都暗暗把目光投到了她和玄一道长这边。

最可恶的是:说这话的那人穿的只是一件蓝色法衣,也就是说辈分比云安还要低一辈儿,算是玄一道长徒孙辈儿的,可看起来可比玄一道长苍老不少。

那人的师父在他徒弟说风凉话的过程中一言不发,埋头吃饭,一直到那恶心人的话都说尽了,才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食不言,寝不语作为收场。

当时,清虚观的几位玄字辈的天师也在,虽然坐的位置比较远,却也没有一人站出来说一句话

发生了中午的那件事儿,云安难受了一下午,心里头就像挂了几排水桶,悬着。

玄一道长在云安的心中是位可敬又慈爱的长辈,是她的师父,云安很担心她。

玄一道长听完云安的话,自然也知道云安指的是什么,她轻叹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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