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7)(2 / 2)
脑海里才出现谢青鹤的声音:【是。】
※
爽灵生出了感情,千里之外,幽精也渐渐地生出了智慧。
叶庆绪每隔几天就会跑来折磨谢青鹤。
他也是个很具有想法的奇葩。知道谢青鹤气性大,他也不想让谢青鹤活活气死,让群魔失去束缚重归天地,所以,每次折磨谢青鹤之前,他都会先一步施法让谢青鹤昏迷。
以至于谢青鹤总是无缘无故地昏迷,再醒来时,就发现身上带了不少刑伤。
一次两次谢青鹤还能忍耐,架不住叶庆绪老这么干,简直成了家常便饭。今天醒来发现指甲掉了几个,明天醒来发现肚皮上有刀口子,后天醒来胸膛上有烙印
我这一身冰肌玉骨健康潇洒,小师弟最是爱慕。你就这么祸祸我!谢青鹤震怒。
最重要的是,伤处还很痛。
谢青鹤不能再忍受如此逆来顺受的生活,他胸臆中充斥着一股无法磨灭的愤怒,使他无法再躺平休息,无论白天黑夜,脑子里都在翻来覆去地想事情想吕旦默写过的一切经文。
他不能做任何事,也没有能力去做任何事。
唯独思想。
醒在想。梦中也想。
清醒时,他琢磨的是吕旦写给他的经文。
睡梦中,人原本不应该具有读写的能力,然而,谢青鹤毕竟不是正常人,他完全称得上是天下第一人的修士。那些清醒时不记得的知识,在梦中就很奇异地出现了。
谢青鹤不肯定它们对不对,但是,梦里出现过的文字,他记得非常清楚。
所以,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谢青鹤在清醒时,又开始学习梦里记住的经文。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学的是世上没有的经文。
那是当初他自己博采群书之后,内在形成的一种独属于谢青鹤的经验累积,换言之,那就是被他自己咀嚼之后残留下来的只适合他自己修行的精华。最顶层、最内在、最浓缩的精华。
这让他常常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惊喜与错觉,此后又是一种原来如此的恍悟。
曾经世间有很多无法理解的艰涩痛苦,拿到了那把钥匙,对付任何问题都是势如破竹。到后来谢青鹤就是在整理各种各样的方法,对付这种情况该用什么办法,对付那种情况该用什么办法。
他很沉得住气。
尽管胸臆间充斥的那股愤怒始终不能散去,但是,他依然一动不动地任凭叶庆绪肆意炮制。
皮囊与魂魄似乎分隔两边,二者互不相干。
谢青鹤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懂得的还不够。
这世间所有难题都有属于它自己的解法,若是追求每一件事的正确解法,就如先贤所说,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矣。
爽灵知道一种应付万物的办法,幽精暂时还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必须知道。
他很清楚,只要找到那种办法,他就具有了爽灵的智慧,才可以策划反杀叶庆绪。
不能拿师父冒险。
不能拿宗门诸弟子冒险。
在有绝对的把握之前,谢青鹤忍耐着愤怒,忍耐着日复一日的折磨,耐心地雌伏着。
※
寒山之上,为了师父与诸弟子,幽精不得已学会了克制,学会了冷静。龙城之中,爽灵也正在体会爱护、厌恶、嫉妒等感情,慢慢地充实着情绪。
远隔千里之遥,两个谢青鹤都在竭尽全力、补全自己所缺失的另一部分。
第365章
未央宫人发现步莲台出现了不可思议的奇景。
每个艳阳的傍晚,步莲台都会淅淅沥沥下一场小雨,天边出现一道彩虹。
最使人啧啧称奇的是,短暂快速的雨势就控制在步莲台的范围内,与之相隔不足百步的左右宫室都点水不沾,偶尔一阵风吹来,才会落下点滴细雨沾湿地面。
这事情太过神奇,消息不胫而走,朝野坊间皆侃侃而谈。
有人以此议论皇帝废弃元后,立一位来历不明的新后是触怒了祖宗,引得上苍哭泣,这说法在民间很快愈演愈烈。但凡熟知皇帝弑父篡位真相的知情者都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当初皇帝把亲爹都宰了,也没见触怒祖宗引得上苍哭泣,换个老婆而已,上苍就开始哭了?
不过,民间多数人都不知道皇帝继位的真相,反倒是对无故被废的元后深感同情。
朝廷后宫闹的这点小手段在束寒云眼里不值一提,很快宫中传出梁妃病死、邓妃养病的消息,大皇子被申饬丢了户部的差事,被勒令在家读书养性,三皇子也从吏部调往刑部任职。
步莲台仍是每天都下一场雨,出一道两道彩虹,宫外乱七八糟的传言却渐渐地消失无踪了。
这事当然也引起了白公主的瞩目,她派了鹿女和羊女来试探伏传的心思,伏传也没撒谎:龙女要吃彩虹,想辙给她弄点。还拉着鹿女和羊女询问对策,不知道阿寿怎么才能好起来。
龙女是伏传的驯兽,他想要救治龙女乃天经地义之事,谁也找不出毛病。
谈及阿寿,鹿女和羊女也觉得心虚。当初被白公主带去小世界的妖族都被伏传杀光了,可鹿女羊女也都知道阿寿会虚弱沉睡的原因不就是白公主抓她去当小世界的养料么?两妖回去复命,白公主明知道这里面有些怪异,也没有凿实的证据。
战力不如的情况下,做任何决定都得三思而行。白公主决定先找束寒云探探口风。
那小孩这些天不怎么来了?白公主从来都是悄然出现在太极殿中,当了皇后也是一样。满屋子宫女守在长秋宫,她悄悄溜了出来,见屋内只剩下皇帝的心腹宫监,她就直接从屏风后出来。
束寒云正在看折子,头也不抬:嗯。
从前也不见他这么折腾着给龙女治伤,突然就学了调治风雨的手段,着急喂龙女吃虹餐霞。陛下都不觉得这事略有些不合常情么?白公主非得挤到束寒云的御座里挨在一起,伸手去拿束寒云手里的折子与朱笔,陛下倒是沉得住气。
你究竟有何事。束寒云问道。
我就想问一问,与我结盟之人,是陛下呢,还是寒江源头那一位?白公主问。
你最初找的是谁,与你好处的是谁,和你结盟的就是谁。束寒云说话时,隐带了一丝不耐。他明知道白公主琢磨什么、想要做什么,听见白公主的问题还是忍不住心生嘲讽。
寒江剑派与你结盟?你也配。
怪道如此呢。原来我不是那位的盟友。白公主也没生气,白生生的指尖在朱砂墨砚中沾了沾,越发显得墨朱指白,她凑近束寒云的身边,试图把朱砂描在他的脸上。
束寒云捏住她的手:你也不要太过分。
白公主故作惊讶,哎呀一声:是了,丑角脸上画的都是一块白,不是红色。
最新章节请到hxzhai. c om免费观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