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0)(2 / 2)
伏传在他身边陪着,也不问什么,偶尔递来帕子给谢青鹤擦擦嘴。
谢青鹤总共也没吃上几口,放下筷子之后,伏传就把面碗收了下去,说:饿了再煮,灶火我都留着。随时都有。他把碗筷放进厨房也顾不上清洗,先回来陪在谢青鹤身边。
谢青鹤盘膝坐在榻上,伏传怕他劳累,把他常用的软枕拿了出来,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好些了吗?伏传才问了一句。
好多了。不必担心。谢青鹤示意伏传在身边坐下,问道:你还记得,十多年前,你睡觉的时候,能从祖师爷空间到我这边来?
伏传点头:记得。那时候大师兄给了我好多糖吃。
谢青鹤想起四五岁大的伏传,既觉得彼时可爱,又觉得际遇玄妙。
那个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和小师弟做了道侣。想起那个小屁孩跑他空间里撅着屁股看蚂蚁搬食物,哪有半点与眼前丰姿俊朗小师弟相似的样子?
后来,你就过不来了。谢青鹤说。
伏传点点头,说:现在想一想,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隔段时间,莫名其妙就去不了了。长生草哥哥说,要么是大师兄不在了,要么是大师兄不再准许我过去。
说到这里,他捏着谢青鹤的手,肩膀挨了过去:我也不敢问。
谢青鹤既然没有死,按照长生草的说法,那就是谢青鹤单方面切断了通路,不许伏传再过去。
二人初次相认的时候,谢青鹤就向伏传解释过,不是他不肯相见,是出了意外。
但是,谢青鹤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所谓的意外是什么,始终无法解释。
那时候两个空间不能连通已经过去了十年,谢青鹤也不是很在乎空间是否连通的问题。伏传又沉浸在大师兄突然掉马甲的震惊恐慌之中,不住向谢青鹤赔罪道歉,谢青鹤忙着安抚他,这问题两句话就带过去了,二人并未说得很清楚。
现在伏传挨过来撒娇,说不敢问,谢青鹤才惊讶地发现,这事原来并没有过去!
这小崽子是真的很能忍!
此时距离二人初遇已经有八年时间,他们定情之后,一起去入魔世界修行,至少也有百年。
这么长的时间相处,二人熟悉到出恭的私事都能随口询问了,伏传分明很在乎这件事,他就能憋着一句不提,一句不问。
若不是谢青鹤旧事重提,只怕永远都不会知道,伏传在默默地记挂着这件事。
我说过,不是我不许你过来。谢青鹤说。
伏传乐呵呵地拱手赔罪:是,大师兄说过。是我小人之心。他的快乐很直接,熬了这么些年,终于确认当初不是大师兄主动切断空间联系,他藏在心间的旧事解开,顿时眉开眼笑。
谢青鹤的感觉就没那么好了。
小师弟的心思太过深沉,若是大而化之忘记也罢了,他是记在心里,却不肯主动提及。
见谢青鹤眼神复杂,伏传凑近了讨好地捏他手指,解释说:那时候初相见,大师兄只说不是不见我,我便以为大师兄慈心体贴,不忍落了我的面子,说了一句场面话。
最关键的是,事后谢青鹤也没有再研究过两个空间连通的问题。
伏传当然误会他早已心里有数。就是大师兄主动切断了空间联系,来龙去脉一清二楚,当然不需要再研究为什么连不通的问题。
谢青鹤和他谈过好几次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伏传骨子里就是这么敏感小意。
你可以早些问我。谢青鹤反握住伏传的手指,即便是问错了,我也不会怪罪。这么些年了,我始终不能让你宽心么?
伏传看上去也不大能理解他的想法,想了想,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谢青鹤还没说话,伏传已经抱住了他,做了个仰头期盼的姿势,看上去无比的可怜可爱:我一直以为,是我太贪玩了,大师兄厌恶我调皮,又下不来面子训斥我,便偷偷封了那道门,不许我再过去。从那以后,我都不敢再偷懒
大师兄,我只怕你觉得我顽皮,不知上进。可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问了又有何益?
他低头在谢青鹤怀里蹭了蹭,仗着师弟的身份肆意乞怜:我也不能回到三五岁时,把吃糖玩耍看蚂蚁的蠢事都收了不做,天天缠着大师兄求问课业修行,叫大师兄夸我懂事上进。
谢青鹤被他缠得骨头都要酥了,刚刚重生了脏腑,肾气不固,难得一回心猿意马。
伏传还在他怀里撒娇,乖乖地说:我记着此事只是告诫自己凡事要再勤恳些。如今知道大师兄不是说场面话哄我,也没有故意封了那道门惩戒我大师兄,你不觉得我小时候顽皮讨厌,我好高兴。
谢青鹤已经被他磨得坐不住了,轻叹一声伸手将他顺了个姿势,低头看他。
伏传才意识到他情状不妥,满眼惊讶:现在?
谢青鹤收摄心神的能力堪称变态,除了独自入魔与伏传别离那一世,其余时候从未失控。通常是伏传找他例行规矩,他就像安排吃饭茶歇修行一样,把此事办妥当。
受了伤,不大忍得住。谢青鹤也不吝于向伏传示弱,辛苦小师弟用手可好?
伏传扶着软枕让谢青鹤躺下,俯身低头。
不行。谢青鹤尚有一分理智,好几日不曾洗浴
剩下的话与理智都被伏传吞了个干干净净。
谢青鹤此时脏腑新生,肾气不固,没多久就被伏传折腾干净,歪在榻上歇着不动。伏传还小心翼翼地看他呼吸脉搏,见他只是累了歇着,方才起身去了灶房。
没多久,伏传就端着热水毛巾过来了,柔声问道:大师兄,我给你擦擦身子?
此时天已黑透,屋内只剩下一盏孤灯,灯光昏黄柔和。
伏传已经把毛巾搓了出来,见谢青鹤坐着没动,以为他伤中事后疲惫,便将毛巾放回水盆,侧身过来想要服侍谢青鹤解开衣裳。
谢青鹤忍不住抱住他,手指在他脸上抚摸:今日是我冒犯了。说着话突然这样辛苦你。
今日是伏传单方面的哄他,和平常道侣间寻欢作乐、彼此欢喜的方式不同。
伏传满脸含笑也不说话,凑近了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见谢青鹤犹有迟疑之色,他干脆伸手搂住谢青鹤的脖子,怼着谢青鹤的嘴不迭地亲,亲得自己都笑了起来。
谢青鹤如今显然是不能操劳的,伏传逗了一阵赶紧打住,伸手解开谢青鹤的衣襟:大师兄,先擦洗吧。再养两日洗浴不迟。若是觉得哪里脏了痒了,我拿毛巾替你搓一搓。
那样的事都让小师弟委屈着做了,擦身就更不算什么了。
谢青鹤配合着解了衣衫,伏传将水盆端到身边,认认真真地替他擦洗身体。
尽管不如洗浴彻底,用温水将身上都擦了一遍,素性爱洁的谢青鹤还是觉得浑身都松快了许多。眼见伏传来来回回地换水、搓毛巾,谢青鹤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忍不住又拉住伏传:小师弟。
伏传连忙回头:怎么啦?大师兄还要什么?是不是要喝水?
我今日是不是太欺负你了。谢青鹤很小心地观察着伏传的表情。小师弟心思深沉,再有多少不满也不会显出来,谢青鹤不得不处处小心,时时反省,为何不肯看我?
伏传被问得脸有些红,还得老实解释:不是大师兄,你现在不能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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