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6)(1 / 2)
姜夫人带来的人分两拨,一拨是她的陪嫁女侍,另一拨则是尊奉谢青鹤命令跟出来的府卫。她的女侍战力如何不好说,府卫则是个个精锐。不等姜夫人带来的两拨人反应,陈利先一步动作。
他反手撂倒了刚刚对他动鞭子的家将。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是好心。
姜夫人从来不把下人当人,说杖毙就杖毙。作为险些被姜夫人杖毙的劫后余生之人,陈利对这拎不清的家将也有几分同情。都是听命行事的下人,其实也罪不至死。
但凡那家将聪明点,顺势倒地不起,这边把陈秀捆住之后,姜夫人哪里还顾得上杖毙一个喽啰?
陈利把这家将撂倒之后,正要去抓陈秀。
让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那被撂倒的家将一个鲤鱼打挺,非常潇洒地站了起来,吆喝道:莫动郎主!
陈利:
乌岁:
粉脸含煞的蓉姑挽起阔袖,从马背的背囊中取出长弓利箭,咻地射出一箭。
正中家将额头。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陈家子弟都有些眼角充血,姜夫人使府卫捉拿陈秀,或是将陈秀的下人杖毙,从来也没有人会觉得异样。然而,今天动手杀人的是姜夫人的陪嫁女侍,是切切实实的外人。
陈利见势不妙,连忙动手将陈秀拿下,喝令陈秀的家将家僮:出剑即死!
姜夫人已经被触怒了,有了大开杀戒的想法。若是陈秀的下人敢反抗,绝对是一片血海。
他带来的二十精骑都收到了他的暗示,纷纷下马扑人,将陈秀的随从家将尽数捆起,绝不让对方有一丝半点反抗触怒姜夫人的动作。
陈秀又惊又怒:我是大兄同胞兄弟,你敢拿我?
姜夫人上前捧起陈敷的灵牌,恭恭敬敬交给随行的家老,说:这事做得稀奇。家公膝下三男两女,但凡是个人就去祖祠抱了家公的神位往外跑,还要主祭守祠的长支宗子做什么?捧着家公的神位就妄自尊大,他日是不是还要捧着家公的神位去找郎主说上下尊卑?叫天下人耻笑!
这几个守祠的家老会让陈秀抱了老家主的牌位往外跑,主要是忌惮陈起,认为这是陈起的主意。
现在姜夫人跑出来一顿训斥,家老们就明白压根儿没陈起什么事,陈秀是狐假虎威、自作主张。都是识时务的俊杰,世间的道理当然是顺着拳头大的那一方倾斜。几位家老都唯唯应诺,前后向姜夫人表忠心,以后一定会把牌位保护好,绝不让但凡是个人就随便抢走。
陈秀还在跳脚,陈利怎么摁都摁不住:你这妇人居心叵测。如今有人不怀好意要篡大兄的家主之位,我替大兄剪除祸根,你却与歹人互相打照应!你那么护着老二是想做什么?你与大兄生不下孩儿,篡夺不得陈氏家业,你要转而扶持老二么?你和老二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这一番话说得清新脱俗,不止姜夫人目瞪口呆,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蓉姑。姜夫人缓缓挽起自己的马鞭,绞了他的舌头。
陈利觉得这事不妙,飞快地想着对策。然而,面对暴怒的姜夫人,谁又劝得下来?郎主?远在千里之外。小郎君?小郎君打死也不可能现在出来。那还有谁?
乌岁是乌存的儿子,且没有插手这种事的份量,这会儿东张西望,假装没听见发生了什么事。
最让陈利气愤的是,那几个家老也忙着对陈敷的牌位擦擦吹吹,一副很忙碌的样子,压根儿就没想着保护一下陈秀这个正儿八经的陈家子弟。
蓉姑已经下马走到他面前,一手拿着短刀,看着陈利的双眼。
这事一个人做不了。
陈利犹豫再三,动手卸了陈秀的下巴,捏开了他的嘴。蓉姑很利索地捏住陈秀的舌头,往外一拉,手起刀落只切了很小一截舌头。陈秀发出呜呜的怒吼声。
蓉姑很快就回到了姜夫人身后,陈利捂住陈秀的嘴,很快就有鲜血沾满了他的双手。
三郎,别动。别动!陈利低声告诫。
没有用。
陈秀太过惊怒,他不敢相信在他同胞兄弟掌权的相州,他竟然会被人切去舌头。
陈秀愤怒地指挥着他的家将,试图要他们反抗,为自己讨回公道与尊严。偏偏姜夫人等的就是这一刻。就在陈秀喷着鲜血命令反击的同一时间,姜夫人调转马头,冷淡地吩咐:都砍了吧。
以蓉姑为首的女侍们抽出长剑,将押在原地的家将们次第割喉,尽数杀死。
除了抱在灵位瑟瑟发抖的家老们,只有被割掉了一截舌头的陈秀活了下来,被带回陈府幽囚。
姜夫人没有直接回府,马不停蹄地赶到陈纪府中,守门的府卫不敢阻拦,任凭姜夫人长驱直入。陈纪与常夫人早已分居,姜夫人先到正堂受陈纪拜见,没多会儿,常夫人也匆匆赶来。
常夫人近前还没站稳,姜夫人抬手就是一鞭子,抽在了常夫人的脸上!
谁都没想到姜夫人宽阔的袖子下还拎着一根马鞭,更没想到她见面就打人,站在门口的奴婢震惊之下没人敢动,陈纪倒是想上去搀扶,遭到了姜夫人与常夫人的双重拒绝
别动!
不要你管!
陈纪看着常夫人的模样有些心疼,又有些讪讪,将怒气都撒在了下人身上:都下去。
门口守着的下人们分了三拨,姜夫人的女侍仆妇都不曾拿正眼看陈纪,安安稳稳站在边上,一动不动。常夫人的仆妇则偷偷去看常夫人的脸色,见常夫人微微点头,她们就悄然退了下去。陈纪的下人们则在第一时间就撤了出去。
阿嫂,今日又是为了什么事?门口府卫多了不少。若说我要谋害丛儿,旁人相信,阿嫂也不能相信吧?阿嫂若真相信我要谋害丛儿,想来也不会耽搁这么久之后,才亲自过问?陈纪小心翼翼地问。
姜夫人看了他俩一眼,说:你当初要死要活非要逼娶父妾,如何还是一般心思?死不放手?
听见父妾二字,常夫人脸色惨白,低头不语。
陈纪则皱眉道:阿嫂为何重提故事?
不是我要重提故事,是你这件事太过荒唐,但凡有风吹草动就会被人提起来!今日陈秀去祠堂抱了父亲的神位,带着家老往你这里跑若不是隽儿跑来找我救命
姜夫人一句话没说完,常夫人已经失声问道:隽儿?他知道此事?!
他是否知道,我尚且不确定。不过,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家中老人都一清二楚。你当初做下这等丑事,难道就不曾想过以后要愧对子孙?世上岂有不透风的墙。姜夫人冷漠地说。
我只问你,你要如何?姜夫人转头去问陈纪。
陈纪张了张嘴,说:什么?如何?
詹玄机回相州,陈秀就想借此事彻底毁了你。你心里要有数,想要你这如花美眷,就将自己败坏得彻底一些,再也翻不起身来,方才没人挑你的旧事,戳你的痛处。若不想再烂进泥里,就干脆些舍了你这美人,或是放了妻,或是叫她暴毙人死了,账就了了。这道理简单么?姜夫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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