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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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景跪在地上沉默片刻,低声道:主人一开始是极信任奴的,任凭奴守在门口,与姑姑交谈。是奴行差踏错,才使主人对奴起了提防之心,时时管束在身边

他这番话还没说完,谢青鹤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想留家看守门户?

舒景低头道:若主人担心奴再花言巧语蛊惑姑姑,可封住奴哑穴不许发声。

谢青鹤已经把茶喝好,起身漱了口,说:你有此请我记住了。睡吧。

次日。

照例是蒋二娘起得最早,舒景轻手轻脚出门,与她一起做早饭。

大约是为了取信谢青鹤,舒景越发沉默,只管做事,尽量减少与蒋二娘的对话接触。蒋二娘觉得他怪怪的,心里不忿,反而故意去找他说话,舒景只是低头应诺,绝不展开话题。

待谢青鹤起床之后,吩咐舒景去庄园借车。

另外交代庄彤,说蒋先生今日没空去庄园授课,若庄彤下午有空,去新家练功,没空就算了。

谢青鹤算的时辰刚好,舒景去借车时,庄彤正尊师嘱在院子里散步锻炼身体,只好派了几个下人跟车一起来,帮着谢青鹤搬家,说是下午再去恭贺乔迁之喜。

有了庄彤派来的几个壮劳力,搬家收拾都变得非常轻松。

蒋二娘指挥着众人,连院子都直接用水冲洗了一遍,陈年污垢洗涤一清,院子打扫得干净锃亮。

谢青鹤坐在堂屋的榻上,闻着炉里的香,摸着案上木料温润的熟光,终于舒服了。

宽绰的堂屋,干净的环境,缺一不可。叫他住在厢房里,他是很委屈的。习惯了当家作主,哪能常年屈居侧厢?蒋家再好,那是蒋占文和张氏的家。谢青鹤无法左右那一方尖酸内耗的风水,也不能去越俎代庖、鸠占鹊巢。

搬好家之后,蒋二娘照着家乡规矩,要招待庄家来的车夫、下人吃饭。那几人连连推辞,问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就要告退。谢青鹤给了舒景几个碎银子,舒景很熟练地将人送了出去。

忙了一上午都很疲惫,谢青鹤让舒景去酒楼端了两碗肉菜回来,蒋二娘专门给谢青鹤拌了青菜,打发了一顿饭。因谢青鹤说过下午有客,贤惠的蒋二娘又马上做了茶点,煮了甜浆,去街上买了鲜花插瓶,用以待客秀才家的女儿,照顾文人交际的基本功是必有的。

蒋二娘刚做好准备不久,庄彤的马车就停在了院门前。

这年月用得起马车的都是高门大户,上午用来搬家的马车就惹来不少好奇的目光,这会儿庄彤的坐车套着整洁的轿布,看上去整洁高档,马上就有人认出来了:庄家的马车!

没有老师去门口迎接徒弟的道理,谢青鹤在院内喝茶,舒景去门口接客。

好事的邻居亲眼看见庄彤下车来,与舒景拱手问候,二人在门口寒暄两句,舒景把庄彤请进门。

不是说,那是庄家的学生么?怎么小庄先生亲自来了?

上午还是庄家帮着搬家呢。说不得是庄家的亲戚,小庄先生来走亲戚呗!

亲戚不在庄家住?庄园那么大地儿,一百多个学生都住得下,住不下本家亲戚?

等小庄先生走了,叫你家那口子上门借个酱油呗?我看那家好像带着女眷,长得还挺水灵不知道聘了人家没有?

没多久,又有两辆车到了。

一辆车上下来两个风度翩翩的学生公子,另外一辆车上装的都是包着彩绸的礼物。

几家显得没事干的邻居就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数人家搬了多少东西进门,猜测彩绸扎上的盒子箱子里装的是什么:这么大一包,搬着这么轻,我看是棉花。也可能是纱布。这个重,小盒子,啧啧,说不得是钱匣子!

院子里,庄彤、贺静与原时安,都围坐在席上,与谢青鹤说话。

坐席是新买的,坐具也不够,谢青鹤坐了一张,先来的庄彤坐了一张,贺静和原时安就只轮得到两张坐垫。避在屋内的蒋二娘有些着急,觉得招待不周很丢脸,悄悄安排舒景搬了两张小茶几,放在贺静和原时安身边,让他俩稍微倚靠,充作凭几之用。

哪晓得那两人都在专心致志地埋头写字作画,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自己坐的是什么。

搬进来的礼物都放在门口,谢青鹤不许拆。

他的原话是:岂有无功受禄的道理?就说是束脩,也得看看是否有师徒缘分。

所以,贺静和原时安就现场考试,由谢青鹤来决定缘分深浅。贺静要学画,原时安想学字,两个人都是做好了准备的,原本带了旧作来给谢青鹤看,谢青鹤不认,就要现场书画。

庄彤坐在谢青鹤身边,服侍茶水,闲聊了几句:父亲背上旧患好了许多,这两日都没有再揉药油,说是千恩万谢康健之德,等先生这处安置好了,他再提上拜谢的礼物,与刘先生前来拜访。

这就是问什么时候方便了。谢青鹤笑道:好啊,扫榻以待么。哪一日都方便。礼物就不必带了,我这里什么都不缺,他老人家今天提来,改日我还得再给他提回去。

谢青鹤客气说不要带,庄老先生登门也不可能真的不带礼物,庄彤就是陪着打个哈哈。

早在贺静和原时安来之前,谢青鹤就指导庄彤习练了今日的功夫,打了个岔过去,谢青鹤又摸了摸庄彤的脉象,问他起居饮食,说:明日也是个好天气。仍是日升之时,你不必乘车,直接从家中走到我这里来,吃了午饭再回去。

庄彤当务之急就是养身治病,其他的都可放下。今日已经耽误了学中授课,看样子明天也要放了学生的鸽子,他想着回家跟父亲商量暂时把课停了,嘴里恭恭敬敬地答应:是。要叨扰先生了。

原时安写字比较快,很快一幅字就写完了,送到谢青鹤手里。

原公子书法筋骨匀亭,开阖间法度井然,开蒙时当有名师指教,功力不浅。谢青鹤将那副字放在面前茶桌上,并不怎么爱惜,不过,有些年没好好写字了吧?

原时安被夸了两句,脸上也有些矜持的笑意,哪晓得谢青鹤说话毫不客气,转头就喷。

有名师开蒙,原公子的书法是入了门的,照着旧学慢慢习练就是了。每日练上半个时辰,功夫自然就到了。谢青鹤将那副字还给他,态度很明显,这个徒弟他不肯收。

原时安出身权贵之家,也受万千宠爱、心高气傲。他对谢青鹤的才学是折服的,不过,若谢青鹤是个七老八十的白胡子老头儿,这么拒绝他一次,他还能腆着脸再求,偏偏谢青鹤自己也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少年,坐在人堆里稚嫩无比,原时安看着他的模样,实在是生不起高山仰止之心。

所以,谢青鹤把他的字还来之后,他客气地说:多谢先生指点。也没有再说什么。

贺静却在此时抬起头来,替原时安说请:蒋先生,不是他偷懒不练字,他家

原时安低声道:贺兄。

贺静只好闭嘴。

谢青鹤问道:是有难言之隐,不可告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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