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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指望身为修士的闫老大,能够拔出胸膛中的那支长箭,和无数次一样坚强地活下来。

哪晓得闫老大只是睁大眼睛,嘴角慢慢吐出血泡,软倒在地。死了。

文庙棋亭中有命令下达,针对攻城军领头修士的暗杀,在城中迅速展开。

刚刚攻入城中的各大修士首领,正在兴冲冲地享受着胜利的喜悦,要么死在冷箭之下,要么被短匕切断了喉咙。修士被尽数点杀之后,马上就有训练有素的精兵进城,将四散各处的散兵游勇一一诛杀殆尽,根本不收俘虏,不接受投降。

反转来得太快。

刚刚还耀武扬威欺凌平民百姓的兵痞,马上就被更强大的精兵收割残杀。

二郎刚刚还在咬牙切齿,只恨攻进城池的贼人太过凶残,抢人财物不算,还要顺手砍杀家中的老人妇孺。没等他出手收拾几个,这群人马上又变成了俎上鱼肉,被训练有素的精兵斩杀,无论他们如何跪地求饶,骑着马披着甲手持钢刀的精兵也没有一丝怜悯。

最开始看着这批兵痞恶徒被砍杀的时候,二郎拍手叫好,直呼死得好。

但是,看着杀了一个,两个,杀了十个,二十个看着吓破胆的兵痞扑在地上求饶,依然被砍去脑袋的惨状时,二郎就笑不出来了。

谢青鹤行走在铺满鲜血的长街上,顺手拔出一根射在匪首修士身上的长箭。

因伏传调查刘娘子故事的缘故,谢青鹤对箭支也略有了解。箭这种东西是消耗品,追求实用性,不能搞得成本太高。这么漂亮的白羽箭,通常都是精兵或贵族所用。

他将箭支上下看了一眼。这箭并不普通,箭簇上有细细的符文,代表的意义是雷。

雷部诛邪,掌管律法。

换言之,这支箭也有清理门户的意思。

普通百姓这会儿都躲在家里瑟瑟发抖,黑衣甲士则在街头清洗,看见谢青鹤不紧不慢地弯腰拔箭检查,几个附近的黑衣甲士犹豫了片刻,倒也没有二话不说上前就把他当叛军砍了,而是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在街上闲逛?若不能自证身份,皆以叛贼论处。

二郎对朝廷的兵马官员有着本能地忌惮和恐惧,这就有些瑟缩:军爷,我们

谢青鹤问道:城破之时,你们在什么地方?

谢青鹤与二郎穿得都不算很好,何况,谢青鹤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长得再是英伟潇洒,一个出身不好的年轻人,也很难得到外人的敬重。他若是好声好气回答问题,跟这几个军爷客气两句,多半就会被客客气气地放走,然而,他并不回答问题,反而居高临下地询问。

哪来的小子如此胆大包天?快快回答爷们儿的问题,你是何人?家中大人姓甚名谁?我看你怕不是想跟这群叛贼一样,把脑袋送给爷们儿当现成的功劳?另一个黑衣甲士怒问道。

二郎顿时就怒了:你又是谁的爷们儿?入你亲娘!

愤怒之下,二郎也顾不得官爷不官爷了,飞起一脚,将几个黑衣甲士踹得滚了一地。

不等他补刀,谢青鹤已阻止道:不要杀人。我要问话。

二郎就用膝盖把剩余三个人控制在地上,一把揪起最前面的黑衣甲士,按倒在谢青鹤跟前:我大师父问你话,你就老实回话!问你呢!城破之时,你们在什么地方?

正如谢青鹤所想,城池陷落之时,这群训练有素的黑甲骑士就在城中。

以他们的战力,这座城池其实完全不必陷落。就在城墙之上,就能将那支仅有千人的乌合之众全歼。城门不打开,就不会有平民百姓被骚扰,不会有富户被强夺,不会有妇人被侮辱

为什么非要等城池陷落之后,才心急火燎地奔出来收拾残局呢?

这就很让人想不通。

走吧。谢青鹤示意二郎放开这几个人,去文庙看看。

二郎把那几个黑衣甲士松开,抬起头的时候,愕然发现,长街的两头已经被黑甲骑士挤满了。

至少二百把速射的弓弩对准了他与谢青鹤,乌压压的黑甲骑士堵住了长街两个方向,这种情况下,只怕只有神仙才能逃出生天?

谢青鹤不想大开杀戒,他想了想,说:要么,请文庙的将军来见一见我?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围堵在长街两端的黑衣甲士目光幽冷地盯着他,只等着命令,就用弩箭将他射成刺猬。

谢青鹤只好吩咐二郎:来我身边。

二郎连忙到他身边站好,问道:大师父,咱们怎么办?

谢青鹤将手一招,远处地上一把直刀飞入他的手里,说道:我手里有剑,你怕什么?

第128章

一开始,街市上的黑甲骑士都没看出谢青鹤与二郎的修士身份。

现今世上风行的修法皆由伏传所赐,全都脱胎自《大折不弯》修法。既然同修同法,修士之间很容易辨认出对方的身份。这批黑甲骑士也都学了些粗浅的法门,辨认修士来历是足够用的。

然而,谢青鹤修行走的是截然不同的另一条路线。二郎在学会采气法后,隐居莽山六年,修行方向也不知不觉地歪到了上古借命术上。他们二人的修法,都与《大折不弯》大相径庭。

直到谢青鹤信手招来二十尺外的一把直刀,方才把堵在长街两头的黑甲骑士惊住了。

凌空摄物!

这可不是什么简单入门的小把戏。

首先要做到真元外放。

以普通人的天资修习大折不弯心法,做到这一点就得花费十年以上的苦修。

其次,真元放出去了,还得精妙控制再把它收回来。

只能放不能收,就是隔山打牛,与凌空摄物差了十万八千里。最使人纠结的,就是这个收字。它与苦修无关,取决于人的资质。若是资质不够,修上一百年二百年,还是只会放出去,不知道怎么收回来。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持刀入手,不说普通人做不到,绝大多数修士老爷也做不到。

谢青鹤做得轻描淡写,仿佛没什么大不了。跟着他隐居六年全然不了解当世修行细节的二郎,也是真的没有多大感觉。这一招,二郎也会。莽山中俱是高林老树,干点儿什么都得狂奔怒爬,懒人可不得想点懒办法么?二郎这凌空摄物的本事是自己琢磨出来的。

二郎是个没有多大见识的贫民街区少年,他知道谢青鹤和伏传来历不凡,认知也仅止于不凡二字。对于二郎来说,全身披甲的铁骑将士,神秘威风的背后统率,乃至于铁骑战马背后所拥护的高官贵族、皇室朝廷,全都是传说中高不可攀的存在。

面对这些高不可攀的对象,他依然有一种自己是弱者的心理,轻易不敢冒犯。

直到他看见长街两头的黑甲骑士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直到他看见对面穿着软甲的队率招来属下,神色凝重略带焦虑地说:快,回禀六公子,此地或有寒江剑派高人出现。我等暂时不能动作。

二郎在莽山练出了极好的耳力,闻声惊讶又好奇,小声跟谢青鹤嘀咕:大师父,他们怀疑咱们是寒江剑派来的。寒江剑派又是哪路势力?现在江湖门派都能叫朝廷兵马这么忌惮害怕么?

谢青鹤:

在战乱频仍的时代,口耳相传的民间传说通常都会随着离乱死亡而逐渐消亡。

秋水长祖师因变乱封山不出后,这几百年寒江剑派始终隐居。除了传承不曾断绝的世家故地,民间几乎没有了寒江剑派的相关传说。二郎这样的年轻人把寒江剑派认作江湖门派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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