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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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师父怎么说?伏传伸手拽住谢青鹤的衣摆,颇有几分娇痴。

他一直很想拉扯大师兄的衣裳,当然,若是能拉手,也就不稀罕拉衣裳了。纵然与大师兄私下定了亲密关系,他也还是不大敢去拉扯手臂,牵着衣摆在背后跟着,幼稚归幼稚,就是很开心啊!

谢青鹤走一步就发现衣裳有些紧,只得放缓脚步,说道:你若要拉我的衣裳,就跟紧些。

伏传赶忙小跑一步,露出讨好的笑容:嘿嘿。

谢青鹤伸出手。

伏传也顾不上拉扯衣摆了,兴奋又开心地挽住他的胳膊,跟着他一起进屋。

他俩的关系说亲密是极亲密的,毕竟曾有过一段同行同居的日子,衣食起居都在一处。这种亲密与夫妻间的亲密又差了一线。伏传羞涩又笨拙地想要更进一步,谢青鹤又不想更进一步,不着痕迹地拒绝了伏传许多跃跃欲试的试探,伏传也没什么经验,只觉得大师兄是比较端庄威严。

这是确认关系之后,第一次挽胳膊,伏传乐颠颠的,猜测出大师兄与师父应该谈得极好。

进屋之后,谢青鹤指了指放在书案上的字:师父赐的字。

伏传马上去拆开来看,看得满脸红光:我这就去找东西来装裱。大师兄,咱们挂在哪儿?

谢青鹤只是笑了笑。

师父赐的字能挂在哪儿?自然是正堂。总不能挂到书房或是卧房去吧?

伏传说要亲自动手装裱,他也没有阻止。反正到时候他也得看着,不至于让小师弟祸害了。实在不行到飞仙草庐让师父重新写吧。

伏传将那副字看了好久,又回来问谢青鹤:大师兄,那我下午就去搬东西了?

言辞间,还有些试探,另有许多不可思议的压抑中的狂喜。

谢青鹤点点头,说:去搬吧。

伏传凑近来坐在榻前承足之上,趴在他膝上,小声问道:我就是不懂。为什么大师兄突然就说跟我好了?是不是哄我呢?才刚刚得到的允诺,还没享受相处的甜蜜,先担心得到的理由,再担心会不会即刻又失去。

从前是觉得你年纪小,不懂事,一时执迷。你如今长大了,仍旧念念不忘,我也不能强要你去领会我认为才是好的结果。谢青鹤不打算哄骗伏传,说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话。

伏传伏在他膝上,觉得手心里都是汗。

这话说得太干脆了!

你觉得好,我就答应你。

从头到尾,谢青鹤都没有说过,因为我也喜欢你,所以我要跟你在一起。

就是长辈面对后辈的索取,因为后辈实在想要,长辈觉得也没什么大的疏失问题,就给了。若说谢青鹤半点都不喜欢伏传,伏传也不相信。喜欢肯定是有的,若非讨得长辈欢心,哪可能后辈求些什么,长辈就给什么?只未必是那种喜欢。

谢青鹤答应与他相好,却并未给他同样同等同质的相爱,伏传也不觉得受辱或是愤怒。

他只有难以言说的惶恐。

大师兄根本就不喜欢我啊。

倔强地昂起脑袋,对大师兄说,施舍来的恩爱我不要?

伏传做不出这种事来。

他将脸贴在谢青鹤的膝上,低声下气地说软话:大师兄,日后我会好好照顾您,服侍您起居修行,若有什么做得不到的地方,您尽管教我。我一定会讨您欢心的。

你与我既然是道侣,同道相伴,共赴仙途,修行上互相守护同行即可。我既然比你年长,平时也该是我照顾你。你如今的心思还是该放在修行之上,不要学凡俗庸人,日日经营茶米油盐,只管在床笫上打转。谢青鹤并不吃这一套,顺便敲打了一番。

伏传还没正式搬进来,先就被训了一顿,连忙答应:我知道了,大师兄。

因伏传突然回山,谢青鹤的日程也被全部打乱了,例行的入魔和练剑都已搁下。吃过午饭之后,伏传指挥外门弟子搬家,谢青鹤就把上官时宜写的字装裱起来,覆上药纸,以防褪色。

伏传的箱笼基本上都归置到了隔壁,待外门弟子离开之后,伏传才自己扛着包裹过来。

他自知是个入侵者,也不敢扛太多东西过来。然而,有些东西是必要的。比如养护慕鹤枪的那一套装备,总得找个角落安置,他读书写字也要地方。其他的茶壶香炉倒是可以直接蹭大师兄的。

谢青鹤把鹤栖圣临挂在正堂之后,就进来给他腾书柜。

伏传连忙说:我只常用的几本书就行,其他的我可以放在隔壁。

谢青鹤已经把书柜腾空一半,说:你一半,我一半。若是日后看了我的书,记得放回原来的位置,不许乱扔。知道么?

伏传想上前抱住他讨好,想起大师兄并不喜欢自己,便克制地站在原地:知道。谢大师兄。

日常修行读书的东西安置好了,又到了晚饭的时候。

中午时间比较紧,没吃上云朝做的骨汤火锅,晚上三人就在露台上吃了一顿。

冬日天寒,三人修为都是寒暑不侵的境地,坐在风口上也不觉得冷,冷风暖锅吃得热火朝天,伏传心情极好,猛夸了云朝的手艺几句。云朝正得意的时候,伏传就跟锯嘴葫芦似的,又不说话了。

不要学凡俗庸人,日日经营茶米油盐,只管在床笫上打转。

伏传突然想起了大师兄的训诫,顿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晚饭之后,谢青鹤才有空做晚课,在静室里调息。

伏传在隔壁搜检自己的箱笼,将寝衣亵裤收拾了两件,又拿了自己常用的毛巾,打成小包袱。偏头往静室看了一眼,谢青鹤还在打坐,他才放轻脚步走进寝室。

卧室里的柜子衣橱,他都不敢动。万一摸到大师兄放寝衣亵裤的地方大师兄或许会生气。

他左右看了一圈,在屏风后边发现了一个小空当,搬了一个小板凳过去,把自己的小包袱放在板凳上。随后他又回隔壁木屋里,左右搜寻了一遍,发现了一个放香料的小柜子,大小正合适。

谢青鹤收功起身之后,伏传屁颠屁颠地跑进来,说:大师兄,水备好了。

如今寒江上冻,谢青鹤每日洗澡都改在了家里,云朝会给他准备热水。今日伏传这么殷勤地跑进来,显然水是伏传帮着安排的。

谢青鹤就觉得有些不方便了。

平时他只要在外间脱了衣裳,直接去洗澡就行了。

如今只能在里边脱衣裳,还得穿着裤衩子进去。若是日日都穿着裤衩子洗澡,日子得多憋屈?

功课做了么?谢青鹤问。

伏传一愣:今日还没有。

去做晚课吧。谢青鹤把他支了出去。

伏传就明白了。

大师兄不喜欢他伺候洗浴,也不喜欢被他看见没穿衣服的样子。

这根本就不是相好的模式。

然而,二人之间相处的分寸,只能这么一点点地摸索。界限是谢青鹤划定的,伏传没有发言权。一人乞求,一人施舍,主动权都在谢青鹤手里,伏传没有丝毫抗议质疑的余地。

好啊。伏传放下澡豆盒子,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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