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2)(2 / 2)

加入书签

如果他始终找不到谢青鹤,那就代表谢青鹤不想被他找到!

这对束寒云而言,是比伏蔚被废、被拘魂更恐怖的事情。

正在束寒云想要发飙的时候,李南风的飞鸢停在了龙鳞卫衙门门口,早有心腹下属前来通报,束寒云才说了一声快请,李南风已轻飘飘地落在了院子里,先屈膝施礼:二师兄。

怎么这时候来了?束寒云对谢青鹤毕竟了解,大师兄回师门了?

李南风才从袖子里拿出一只锦盒,说:我来送掌门令。

束寒云连忙与李南风互换位置,屈膝下拜:弟子束寒云领命。

李南风将锦盒打开,把那张上官时宜手书的信纸放在束寒云手里,扶束寒云起身:二师兄自己看吧。今天上午大师兄与小师弟一起回了寒山,飞鸢停在飞仙草庐不久,小师弟就送来师父亲笔手书的掌门令,说是师父指名要我给你送来。

束寒云展开信纸,借着月光粗略扫了一遍,很制式的一道命令,就是要他马上回师门一趟。没头没尾,也根本没说是为了什么事。掌门令么,就是这么霸道。

束寒云不禁多看了李南风一眼。

李南风摇头道: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师父这些年也很少召我去飞仙草庐。

束寒云叫来几个龙鳞卫的心腹,简单交代了几句,说:走吧。

李南风倒有些不适应。

从他送信抵达到束寒云准备出发,前后不过一刻钟。这还真是半点都不耽误?

他乘驾飞鸢到龙城就花了一整天时间,累得不行,这简直马不停蹄地又得返程跟着束寒云回去复命,也只能强行熬着跟着走谁知道束寒云回寒山之后,会发生什么变故?

束寒云一去龙城十一年,在寒山没留下多少嫡系了。李南风实在很不放心。

伏传歪在屋檐下,睡得正香。

上官时宜啜了一口新沏的茶,问道:要等多久?

谢青鹤躺在竹椅上,覆盖薄毯,望着漆黑的夜空,说:明日下午?

依他的脾性,必然是会回来的。上官时宜说。

谢青鹤笑了笑,说:我也不信他会害我。偶尔想一想,又忍不住怀疑,真的吗?十一年呢,他学会了撒谎,学会了哄骗,万一也学会怎么害我了呢?说到底,害我也不算什么。

他拉起薄被盖住自己的胸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平静的冰冷。

我曾对师父说,我喜欢他,要与他在一起。那是真心话。喜欢一个人又没什么道理,也不是做交易买卖。天底下好人那么多,我个个都要喜欢么?就算他想害我,我喜欢他,也会忍让原谅他。

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不那么喜欢了。

我想了许久,想不明白。怎么就不喜欢了呢?

因为他骗我吧。

今日骗我这件事,昔日说喜欢我,是不是也在骗我?昔日种种,是不是都在骗我?

世间深情,无非一个真字。

他撒了谎,我就不能深信了。根基全都坍塌了。

谢青鹤一辈子追求的就是一个真字。

十一年前,上官时宜试图欺哄他,故意与束寒云打架,想要趁势棒打鸳鸯,骗得谢青鹤对束寒云心灰意冷,才会惹得谢青鹤勃然大怒,第一次对上官时宜怒斥翻脸。

也正是因为上官时宜横插一杠子,才会让谢青鹤与束寒云在十一年前没断干净。

上官时宜有心离间,衬得束寒云可怜又无辜,谢青鹤自然偏心束寒云。

这会儿谢青鹤又来提所谓真情,显然是在替伏传说话,暗中劝上官时宜改变主意。

你要对小师弟真情实意,小师弟才会真心对你。感情都是互相的。若没有一个真字做根基,再是花团锦簇也不过空中楼阁而已。

上官时宜哪会听不懂大徒弟的暗指。他又喝了一口茶,笑了笑,不说话。

如他这样的老人家,岂会在同一个坑里跌两遍?

第78章

谢青鹤坐在飞仙草庐的院子里,看着束寒云的飞鸢划过天空。

那不是去飞鸢寮的方向。

他是去了观星台?

他认为谢青鹤在观星台休息,先去观星台找谢青鹤询问事机?

时至今日,束寒云还固执地认为谢青鹤会无条件地支持他、保护他,有任何事情,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找谢青鹤商量对策?

这个揣测让谢青鹤多了一丝物是人非的恍惚感。

他甚至有些不明白,束寒云为什么还能如此理直气壮?他是对自己、对感情都太过自信么?

谢青鹤朝着观星台的方向多看了一眼,束寒云很快就会发现观星台空无一人,以他的脚程,过来也就是顷刻间的事情。飞仙草庐里一片懒散,往日师门小聚不那么讲究,今天的场合不大合适。

谢青鹤从躺椅上坐起,顺手叠折身上的薄毯,才发现衣衫与薄毯上都有些润意。

夜寒生露,打湿了衣裳。东山的太阳才刚刚升起。

初升的云霞只有光亮与明媚的颜色,尚未显出热力,被露水沾湿的衣裳依旧带着润意。

束寒云回来得很快。

谢青鹤想着他下午才能抵达,天刚刚亮,他已经回来了。

上官时宜醒得比谢青鹤还早一些,正坐在水井边,用小刮刀认真修着自己的胡子。

他这些年隐居飞仙草庐,不问世事,既然很少见人理事,也不必费心衣饰容貌。谢青鹤放出了或许要清理门户的狠话,他就得做好前往祖师殿点香的准备。到时候内外门弟子都会齐聚,这样隆重的场合,掌门人不得内外齐整才像话么?

这么看起来,大师兄果然是师父的嫡传弟子。大师兄那么爱惜容颜,多半也是跟师父学的。

就是这方面么,大师兄也一样青出于蓝了。想到这里,伏传就忍不住偷乐。

他蹲在上官时宜身边,专心替师父搓热毛巾,手里还举着一面磨得光亮的铜镜。上官时宜修胡子时胸有成竹,并不会时时刻刻盯着镜子,伏传闲得无聊时揽镜自照,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我好像不长胡子了。伏传没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胡茬,手指也没摸到,那下巴光溜溜的,就和没发育时一模一样,嫩滑得像个小孩儿。这就很奇怪了啊?前几天都还长呢?

男人不长胡子,这麻烦可就大了。上官时宜十分吃惊,要伏传伸手:我看看。

那边师徒二人都很紧张,谢青鹤不得不近前解释:我授了小师弟一个炼化精元的小法门,肾气蒸于内,阴阳混一体。他年纪还小,尚且不到蓄须的时候,长不长胡子也不碍事吧?若想长出胡子来也不难,炼化精元时留存一线在外就行了。

伏传恍然大悟。他学这法门是在伏蔚的记忆世界里,一直以魂体状态出现。回到皮囊里也就这两天,马上就发现自己不长胡茬了。

倒也挺好。伏传摸着自己干净的下巴,省得每天刮一回。

上官时宜更吃惊了,愕然回头质问谢青鹤:为何授他这法门?不等谢青鹤回答,他又忍不住责问伏传,下山做什么坏事了?可曾破了戒?

伏传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有破戒!什么坏事都没有做!

最新章节请到hxzhai. c om免费观看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