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烽火将至4(2 / 2)
午后,初冬的阳光灿烂。她离开唐家已经一个礼拜。唐濬没再来找她,大概很忙。
「我听说你被打,又跟那孩子吵架,所以过来关心一下。」胡蝶露出一抹浅笑,把白觅觅拉出事务所,撑起洋伞,「趁着你爸不在,我们快走吧。」
白觅觅瞪大眼,「去哪?」
把白觅觅推进车子后座,车上散发一股百合香气。胡蝶对前座司机点头,车子慢慢啟动。行驶一段路,对白觅觅而言十分熟悉的场景呼啸而过。但她一时想不起来。
胡蝶望向她,微笑道:「你知道你爸爸前些日子跑来找那孩子吗?」
「欸?」白觅觅瞪大眼。「为什么?」她爸爸明明怕唐濬怕得要命。等等……难道唐濬没再来找她,跟她爸爸有关係?不对,唐濬不大像是会被她爸威胁的人。
胡蝶耸了耸肩,「没用归没用,无意冒犯。但他还算是个会为家人付出的人。」
从蝶姐的语气听来,她认识爸爸。白觅觅的神经开始紧绷起来。可是唐濬说妈妈和蝶姐是死对头?怎么回事?「蝶姊……你认识我妈妈吗?」
胡蝶勾了勾嘴唇,「白天没告诉你吗?」
白觅觅摇头。而车子在这个时候停下,外头是墓园,是她妈妈长眠之处。蝶姐把她带来这里,难不成是……已经发现她是死对头女儿的事实,想埋了她?「蝶……蝶姐……」
司机下车替胡蝶打开车门,并把放在前座的那束洁白的百合花递给她。「说真的我到现在还是没办法原谅她。」她重重的吁出一口气,「怎么可以那么过份。」
惨了……这时候该说什么?白觅觅战战兢兢的下了车,跟在胡蝶后面。她不解的是,为什么明明是死对头的墓地,蝶姐还能对位置如此熟悉,行走中完全不因方向迟疑。
胡蝶停在一块墓碑前,墓碑上是一个清丽女人的照片,长得跟白觅觅有几分神似。她放下百合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素素真的很过份,有了爱人就什么都不管。」
除了爸爸,她没听过其他人这么叫过妈妈。白觅觅站在胡蝶身边,静静望着照片上笑得灿烂的妈妈。「因为妈妈是笨蛋嘛。」虽然没资格这么说,因为她们母女一个样。
「是呀,跟一个不怎么样的人私奔,还因为那个没用的男人跟我断绝往来,真的是……」胡蝶一叹,望向白觅觅,「我跟素素是一起长大的。」
「欸?」白觅觅瞪大眼,「唐濬说你们是死对头……」
胡蝶笑了,望着墓碑,轻声道:「也许吧,她不谅解我,我不谅解她。」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无法接受她为了一个男人,从一个富家千金身兼多职的职业妇女。」
富家千金?白觅觅盯着墓碑。妈妈从来没有说过关于娘家那边的事,她甚至不晓得妈妈原本姓什么,跟爸爸私奔后妈妈就改名为白素,彷彿想把从前的人生归零成一张白纸,重新生活。
「想见你的外公外婆吗?」
白觅觅摇头。没那个必要。
「他们对素素也算仁至义尽了,没有派人来把她抓回去,换做是我……」胡蝶愴然一笑,看向白觅觅,「我想在你妈妈面前跟你说一些事,关于那孩子,唐濬。」
白觅觅垂下头,吶吶:「他请你过来的吗?」
胡蝶一笑,「那孩子怎么可能有求于我?如果我没有听季允说,就不会插手这件事了。」她牵起白觅觅的手,「最近局势很混乱,有些决定是不得已的。身为帮主,他必须为整个帮派考量。」
「我知道。」白觅觅抽出自己的手,「我知道。」她喃喃。
「你能相信他吗?」胡蝶望着她,「他从来不是会让人失望的孩子。」
哪方面呢?她为唐濬牺牲学长,这已经不是失不失望的问题了。白觅觅摇头,「蝶姊,这种生活我没办法过下去。」但她发疯似的喜欢着唐濬,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受不了重回火窟。
「我也不想你过上像我们一样的生活,我相信素素也不会想的。」胡蝶叹了一口气,直直望入白觅觅的眼眸中,「但是,你爱他吗?」
白觅觅没有回答。
胡蝶对着墓碑轻声道:「素素对不起。」她转向白觅觅,「我很自私的希望你在这种时候可以待在那孩子身边,别让他谁都没剩下,好吗?」
什么意思?白觅觅皱起眉,正要提问,一阵风突然吹过来,扬起风沙与她的发丝。胡蝶突然变得模糊,隐约中,她似乎看到自己母亲的身影。
「该走了。」胡蝶牵起白觅觅的手,往车子的方向走。「素素一定会生我的气,不过……如果她能来找我兴师问罪就好了,真的太久没见面……我很想她啊……」
「你们……感情很好吗?」
「常常拌嘴闹不合,明明是差不多的背景出生,你妈妈真的太叛逆了。你知道她为你爸爸逃婚吗?」她微笑,「也因为我说了你爸爸几句就不再跟我来往,那时候你甚至还不会讲话。」
「欸?」
胡蝶眨眨眼,「唐濬那时候还很小,一直吵着见那个帮他取名的阿姨、爱哭的小哥哥还有可爱的小妹妹呢。」她顿了顿,「他逼自己都忘了,我给了他太黑暗的童年。」
白觅觅垂下头。她现在才发现,她对唐濬根本就不了解,唐濬也没有给她了解他的机会。唐濬会需要她留在身边吗?「蝶姐……」白觅觅吶吶。
「所以我必须用尽所能补偿他,因为我爱他,即使素素会气我把你拖下水。」她勾起嘴角,「觅觅呀,我下个礼拜就要去温哥华了,你能快点跟那孩子和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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