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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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斌这回是死定了的。

事情可以说是因他而起,不管今上会不会迫于压力收回矿监税使这一道成命,常斌回去都活不了。

魏铭利用了常斌,这也是真的。尽管常斌鱼肉百姓、收受贿赂、打家劫舍,但他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能值得上一死,是魏铭在后面推了他一把,他才彻底被押上了刑场。

现在常斌还没有死,在落脚的宅子里以泪洗面。

扬州人听说了,都开怀大笑,唯独魏大人,说要去看一看常斌。

这种时候,这种情形,单枪匹马去看一个罪犯?

崔稚实在有些担心。

第337章 以泪洗面可怜人

崔稚实在有些担心。

不过,魏大人说那叶家大少爷也会去。那样的话,应该稳妥许多吧!

——

叶勇曲醉在酒中好几日了,每每想到那火筏之事,就觉得心里堵得呼不出来一口气。

那些酒商哪里来的胆子,敢做这样的事?一面把事情闹大,好像捅破了天一样,将各地百姓心中对于矿监税使的惊怒之气,全部点燃,另一面又没有搞的鲜血直流,弄得各地竞相效仿。

他们这么一办,南直隶的官员哪个不是人精,全都跟着造势起来,一封封血泪奏折发往京里,还有湖广江西的官员一起,这矿监税使只怕真的要被撤回了!

那常斌以泪洗面叶勇曲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他原本想借此让自己在南直隶官声鹊起,然后顺利再次出仕。

眼下,哪还有一位南直隶的官员顾得上他?更不要说高呼他出仕了!

叶勇曲越想心里越堵,所谓借酒浇愁愁更愁,真是越喝越烦。

他在仪真城的小酒馆里喝着酒,被随从附在耳边通报道:“老爷,少爷特意避开人,轻车简从离了家。”

“他做什么?”叶勇曲喝得脑子有些懵,随从连忙道,“大少爷换了不起眼的布衫,先去老太爷嘱咐修缮的道观看了一趟,然后往着似是常斌居所的地方去了。”

常斌?现在还去找常斌做什么?连常斌都知道自己活不长了!

叶勇曲想不通,可他眼前忽然晃过了魏铭的身形。

叶兰萧被自己看管的甚严,也几乎没怎么离开过叶家和竹院,他能去常斌那里做什么?除非有人喊他过去……真是那魏铭?!

上一次,他觉得自己眼睛没花,在道观看见的,就是魏铭的身影,可等他闯进去,怎么就成了老爹呢?!

老爹和魏铭那小子的身影,他还分不清吗?!

叶勇曲就算是被叶老爷子训了一顿,仍旧心存疑惑,他想一想这茬事,又想想叶兰萧要往常斌处去的事情,摇晃着站起了身来。

“走,过去看看!”

——

仪真城外某处山脚下,常斌坐在床头哭泣,生生哭湿了一条巾帕。

那些跟随他左右的参随逃跑殆尽,常斌看着一库房收来的财物,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想等干爹的人过来帮他一把,干爹在南京有人,可这么久了,他一个人都没等到。

他该怎么办?!这一库房的钱又怎么办?!

常斌从没有想过还有今天,他想起那个给他出谋划策、关键时候又跑没了影的张秀才,就恨得牙痒痒,以至于张秀才进到了他房间里,他也毫无察觉。

还是张秀才递上了一方帕子,“内侍,莫要再哭了。”

常斌接过来要擦眼泪,那帕子刚到眼下,他忽的跳了起来。

“天杀的张秀才!你还敢回来!都是你害我!要不是你让我收酒税,让我加到三成,能惹恼了那些酒商,闹出这么大的事吗?!你坑死我了!”

魏铭一时无可辩驳,常斌说得基本是对的。

所以,他才特特赶来此地。

“内侍,事已至此,不知道内侍准备如何?”

“什么准备如何?!我还能如何?!”常斌捶胸顿足。

魏铭想笑又笑不出来,常斌这一回,实在是有点无辜。他瞧着常斌三十露头的年纪,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像个砸碎了花瓶的小孩子一样,哭得无措,暗叹一声,由着常斌哭岔气了,道,“内侍莫哭了,我来本就是为内侍指一条路的。”

常斌一愣,刚要一喜,又戒备地看向他。

“我已经被你害得够惨了!你说你是什么人,是不是那些文官的人?!你要给我指什么路?!他们还想要把我榨干吗?!”常斌情绪十分激动,“我回京必然是要被问罪的,就算死罪可免,也是活罪难逃,我后半辈子,没指望了!”

“既然死罪难免,活罪难逃,不若内侍,不要回京了。”

魏铭这话一出,常斌倒吸一口气。

“我是圣上派来的矿监税使,我怎么敢不听圣谕?!圣上让我回,我除非死掉,怎么敢活?!”

魏铭笑笑看向他,捋了一把美髯,顺便把胡子按得更加服帖,轻声问,“若是假死呢?”

“假、假、假死?!”常斌震惊了,他也曾想过,却不敢深想,眼下被魏铭提了出来,他不仅想到了那久久不来支援的干爹的人,分明就是干爹也已经放弃了他!

与其回宫受罪,还不如假死,反正……他不缺钱!

常斌脸上皮肉跳动着兴奋,身体又害怕地轻微颤抖。

他抬头看魏铭,“你真的假的?你想让我怎么假死?死了以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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