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融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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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融魂

沉默交织在火焰的燃烧之中,寒气四散。

这一刻,即使楚洋再怎么操纵“隙间”也感到了来自本源的另一层压力,火海在动荡,漩涡之门在动荡,炼狱深层的怨念忽然爆发,大量寒流自地底涌出,瀑布般冲刷了整片区域。

寸寒化刃,那这寒光就是千万刀刃,齐齐地向楚洋压去,割开阻拦的飞焰,割开漩涡屏障,气势之强,更像是要将所有阻拦物全都撕裂。

成片的石柱倾倒,海水被吹飞,石台的位置跟着动荡,纷纷倒塌——火焰和寒水交织,呛起的烟令人睁不开眼。

每个在场的人都或多或少能感受到那种心悸感,被笼罩在层层杀气之中、无处可躲的心悸感。

前方的诏时是真心实意地想让一切跟着塌陷,世界无关紧要了,所有都无关紧要,能调用的力量都超越了之前十倍,百倍,借着杀机支配了这片空间。

他是有理由这么做,并且很想让前方的人碎尸万段——一而再、再而三毁掉人生的人!

楚洋渐渐无力防御,被冥河几乎贯通了全身,甩到对面的石壁上,轰然一声,连石壁都跟着碎成大坑。

但诏时也没放过他,夺魄刃化成连续闪光,片刃错过,十余道血线出现在楚洋身上,地面都被染成鲜红一片。

血水冲入逆流的寒光瀑布,整片世界洗刷成血红,从天而降。

诏时将夺魄刃抵在楚洋胸前,喘息都变得吃力了些,眼里却带着幽深之中折射的最强光亮,映着血色,也映着冲破天宇的月光。

哪怕他的周身同样被漩涡炸出大大小小的伤口,但都无所谓了。

哪怕世界终结,他也要追杀他到生命的极限,玉石俱焚,在所不惜。

“诏时,你果然比想象中有趣。”楚洋即使被刃间抵着,却微微笑着,丝毫没有败者的感觉,反而眼里透着希冀的光亮。

他确实应该高兴。等待了许久,想要看到的正是现在一幕,失去理智的诏时,想要将一切毁灭掉的诏时。

只有这样的诏时才和他一样,眼里带着一样的亮度。那是自深渊而发的光亮,光亮又绝望,世间难寻。

这样的光亮降临世间,才是发展的正途。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诏时引回正途。

“你知道吗。从小我就觉得非常奇怪,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不肯屈服。明明你我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人,为何一直在挣扎?”

楚洋微笑着,眼里的诏时终于达到了他想要的疯狂,不知为何却依然能感到落寞。

好像还能看到小时候的诏时。那个出现在祭坛上的小男孩,眼里无风,心内无物,面对他的友好伸手只是木偶一样呆坐很久,才学着他的样子伸出手回应。

你是呼唤我的人吗。小男孩这么问,声音带着星际间的空洞。

没错。幼年的楚洋点头回应,想看看他的反应。

小男孩恢复沉默,默然望着刚才和楚洋握手的那只右手。

其实不知道是或不是。尽管楚洋自诩研究过很多东西,却也没见过这么怪诞离奇的现象。

他只是无意间解开了暗道,发现荒山遗迹别有洞天,最深处居然还存在着一片古老的祭坛。

他翻遍了所有资料也没找到这祭坛的信息,不禁沉思,这片祭坛大概是前人留下的,更在X组织之前。“前人”又是什么人?

但他是能和“隙间”共鸣的人。召唤隙间之力覆盖在祭坛上,很快就从祭坛深处传来回应。

一样的恐怖、绝望,像极了深渊本质的回应,他太清楚这鼓动,甚至知道祭坛在渴求什么,于是用刀割了自己的血液,灌入祭坛之中。

整片祭坛亮起光芒,血色光芒持续了三天三夜。

等光芒全都消散,其中也多了个人。看上去比他年龄稍小的男孩坐在祭坛之中,对周遭一切都非常茫然。

有些东西超越了言语,不需传递。只是看到这男孩的第一刻,楚洋就深深知道一件事。

他和他,是同一类人。

但看着他,楚洋却有种害怕的感觉。不只因为他出现的过于神秘,无法用常识解释;也因为他身上带着某种气质,永远不可能具有的气质。

这种感觉是怎么产生的,可能就是从那句话开始。

当楚洋期待着他能加入自己一方,加入X组织时,小男孩却终于缓过神来,转过头,眼神清明如月。

你的手……很暖。

之后一起走了很漫长的路,楚洋一直知道,他们的路是从那一刻起产生了分歧。

那句话一直横在心里,无法散去。楚洋甚至悲观地感觉,如果没有那个人的搭救,应“召唤”而来的诏时也永远不会和他站在同一条路上。

观察了这么久,甚至剥夺、实验、毁掉他的人生,一直毫无收获。

楚洋一直沉在水底,看着循环浮沉的黑暗;可诏时却一直浮在水面,仰视着空中的月亮。

明明是同一种人。都是被隙间选中的悲哀者。

诏时从不是什么“从生死线上回来才领悟了隙间本质、成了掌控者”。他本就和楚洋一样,是天选的隙间掌控人,只是一直沉寂,从未激活这力量。

如果诏时被搭救,彻底消失也就算了,但他重返于世界,化身死神,就像冥冥中的注定一般。

楚洋只是不甘心,从中当了下催化剂,制造了三年前的事件,让这位死神彻底名副其实。

“这一刻,我可以说我赢了吗。”楚洋很想笑,很想说终于同化了这位一直固执的同类,“你终于选择了沉下去……没错,这才是我们应有的姿态。”

“楚洋。”诏时手上的力度又加强了几分,刃间已经穿入皮肤,血迹在楚洋胸口散开,染红了他的黑色制服。

“我们联手,可以毁掉整个世界,让世界归于荒芜,欣赏更多的残像。”

“你比我想的还要令人失望。”诏时再次将刃间刺得深了些,眼里光芒灼然,声音却很轻,“我原以为能像在庄园时一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和你一直走下去。”

“我也希望如此。”楚洋微笑。

“可你就为这理由。”诏时想笑,又想将夺魄刃一刺到底,攥着的手都在晃动,“不惜连累了这么多人。”

“而且连累最深的是你最爱的人?”

诏时的手大幅度颤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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