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面对(1 / 2)
梅馥在马车中半躺了许久,脖子酸得厉害,她刚想转动身子调整一下姿势,便有一双手亲自将她扶坐起来,还很贴心地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
梅馥扭着脖颈刚转过头去,花斑蛇已经在她身边坐下,吩咐车夫可以走了。
见他换了一身更为花枝招展的礼服,还随身带了一把黛鸦羽毛制成的羽扇,拂揽之间,妖气更甚,梅馥不由勾起唇角冷笑了一下。
“你把我解开,难道不怕我打晕你跑了?”
花斑蛇掩嘴一笑,用扇子挑起梅馥下巴,双目中有碎光点点。
“你打得过我?”
梅馥厌恶地别开头,哼了声。
“不试试怎么知道?”
花斑蛇尚未说话,只听外头车夫一阵哈哈大笑,嘲笑道。
“傻孩子,果然是外地人,不知道我颜老板的手段,竟说出这样幼稚的话来。劝你消停些!颜老板虽然一向呵护货物,可若你太麻烦,他也不介意损失一笔买卖。“
梅馥果然不再说话,她自然没有那么不自量力,方才的话,不过是试试这花斑蛇的深浅底细,果然给她套出几分。
生意场上的人,交游广阔,梅馥自是听过陈国颜笑的名头,她也深谙此人惟利是图的本质,转而一笑。
“颜老板,你认为我在穆子鸿那里,值多少价钱?”
听她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颜笑也来了几分兴致,认真地打量她,托着下巴评论道。
“皮肤光洁白腻,唇色红艳,眼睛也很清澈漂亮,至于身材嘛,比之陈国女子丰腴有度,颇具风致,只是双眉稍浓了些,牙齿也不算非常整齐,不过瑕不掩瑜,一千金铢还是值的,到挥霍成性的穆子鸿那里,大概可以翻五番……”
听到这一番如同倒卖牲口般的言论,梅馥差点没被气死,她咬着牙忍下怒火,假笑道。
“我给你一万金铢,放了我如何?”
颜笑果然愣了愣,梅馥满意地看着他惊异的表情,心想此人如此贪财,果然对症下药是正确的。
谁想颜笑沉下脸,认真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难道一万金铢还不能满足你么?那我再加五千!”
颜笑捏住她的脸,眯起双眸。
“出得起这个价钱的女子,必定不是普通人。我若信了你,只怕会招致杀生之祸呢,我虽爱钱,却不爱惹麻烦,既然捡了你这烫手山芋,最好的法子便是尽快出手,何况,穆子鸿能给我的好处,可不仅仅是钱那么简单……”
一番话说得梅馥哑口无言,这花斑蛇果然不傻,看来企图说服他放了自己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只能另想办法。
陈国皇帝重病不起,由穆子鸿代为监国是顺理成章的事,可是这一点,在穆子慈被寻回以后,便有些站不住脚,按长幼顺序也好,生母的地位身份也好,穆子慈都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情急之下,他便委托逍遥楼绑架穆子慈,欲除之而后快,谁知逍遥楼竟也有失手的一天,穆子慈安全回到云家的消息传到东宫,这让穆子鸿更加坐立不安,他思来想去,决定铤而走险,策划一出鸿门宴。
穆子鸿作为太子监国,居于东宫,由于皇帝病中,他不敢大张旗鼓的操办一切,所以这东宫之外,并未张灯结彩,来客也都低调出入。
一辆刻着云家标志的马车停在东宫外,却无人下车,内侍便过来行礼,隔着车帘,里头的人轻声说了几句话,那内侍脸色一变,忙抬手放行。
白鹤轩放下车帘,看着朴素得有些清冷的东宫,不由感叹。
“穆子鸿其人,一向最爱排场,这次竟然如此收敛,看来这个皇位,他是不想放手了。”
他瞥了一眼身边穿着皇子礼服,却一脸面无表情的花漪红,又不由微微一叹。
虽然云家寻回了穆子慈,可他极不配合,云家人生怕将他送至老皇帝身边,他会说出什么放弃皇位的话来,因此只好让人放出风声,说是大皇子已经寻到,可正式露面,这却还是头一遭。
本来云鼎侯是极不放心穆子慈出现在公众面前的,但就在昨夜,孙子云展墨带回一位身着斗篷的神秘幕僚与穆子慈见面之后,他便像突然开窍了一般,表示愿意夺回皇位。
云鼎侯虽然惊讶,但到底心中欢喜,便允准他今日前往东宫,并派了一队精兵跟随保护,可是这些人却被拦在了殿外,白鹤轩担心其中有诈,有些犹豫,夏雪篱却点头示意他照办。
不过现在——
白鹤轩淡淡瞥向旁边的夏雪篱,却见他把车帘拉开一缝,面上似笑非笑,正奇怪间却听他玩味道。
“那就是太子穆子鸿?”
白鹤轩瞥了一眼,穆子鸿一身明黄礼袍站在石阶前,这暴戾的太子今日一改平日的嚣张跋扈,难得地穿得规规矩矩,一丝不苟,不由也冷笑。
“正是。许是听漪红来了,特意把太子服穿上,不知要示威给谁看!”
夏雪篱看向身侧的一路闭目花漪红,淡道。
“一会漪红和你身份大白,势必会引来一场纷争,漪红,我最后问你,你可想清楚了?”
听闻此言,白鹤轩也侧目看去,更发好奇当日夏雪篱到底是以什么说动了他改变主意,
“这是我自己的事,和国舅您无关。”
听他语气疏远,夏雪篱不再说话,白鹤轩的视线从两人脸上划过,不知是不是错觉,自从花漪红愿意恢复穆子慈的身份,似乎有什么渐渐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白鹤轩心中一叹,这对云家来说是最好的选择,然而对他……但是,事已如此,宴无好宴,席无好席,若是要背水一战,便是布满荆棘也只能勇往直前了。
马车一路前行,终于在殿前石阶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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