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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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虽然家里穷,但他从小没干过什么家务,切菜这种活更是生疏,哪怕一再注意,也难免会紧。一紧张就不小心把放在案板边上的菜刀给碰掉了,眼看着刀刃就要朝着脚背落下去,还好宋屿手快挡了一下,那把刀脱离原来的轨迹掉落在地板上。

不过宋屿的手也受了伤,手掌被划了一道四五厘米的口子,血汩汩往外流,吓得王宇立马拉着他上医院。

好在伤口不算严重,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也没有再流血了。

这家医院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公立医院,不少人会慕名而来求医,所以人突然变多,宋屿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直到他在停车场看见苍白着脸色慌忙下车的江素后,立马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氛围。

王宇见他驻足不前,顺着他停留的目光瞧了过去,脸上的表情顿时一愣,随即收回目光把车门拉开:“哥?走吧。”

宋屿抿唇不语,半晌后他上了车把车门关上。

他本想着等江素上了楼他就开车走,只是她并没有上去,只是失魂落魄地蹲在停车场的电梯口,一张素白的脸几乎没了任何血色,目光呆滞不知道看向了哪里。

他们的距离很近,只隔着几辆车,可就算是这样江素也没有发现他就在一旁。

王宇皱了皱眉头看着他哥盯着不远处的人,刚想开口说点儿什么,一辆救护车迅速开了进来,江素猛然站起身,大抵是起得太快了有些不舒服,她咬着唇扶了扶额头。

救护车在她跟前停下,一辆担架被抬了出来。

宋屿微微眯起眸子打量,能够看得到担架上躺着的是一位老人,满头银发年纪显然已经不小了。

江素红肿着眼眶朝着老人勉强扯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了些什么。

停车场空旷,他隐约能够听见几个字。

她说:“没有,都是假的。”

宋屿不知道她在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红肿的眼眶也无措的表情却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不该管也管不了,可是这一刻他确确实实没有办法就这样离开。

哪怕他知道,之前说当做不认识的话是自己说的,互相保持距离也是自己说的,可现在他一下也挪不动的脚步,却狠狠打了自己的脸。

他无奈地弯唇,五年过去,他还是能为了江素轻易突破自己的底线,他不想这样的,可是怎么样也控制不住。

“哥,”王宇表情严肃地看着他,“我们走吧,好不好?你别去管她了。”

宋屿抿唇不语,只是拿出车钥匙递给他,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王宇铁青着脸,一个字也没有再说。

救护车下来的一群人推着担架进了一旁的急救室,江素脚步虚浮地跟在后面,从早上接到电话到现在,她什么也没吃,只是喝了几口水。

体检的医院是一家私人医院,江致远年纪大了,又是二次脑出血,再加上他的身份不一般,私人医院不敢接,只好临时转院到市区最好的公立医院。

抢救室的灯亮起,她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那股紧张了一个上午的劲儿缓过去,她脚步一软就要跌坐在地上。

她本能地闭上眼睛,可是那股摔倒的疼痛并没有传来,紧接着身后是温热却坚硬的触感。

江素猛地睁开眼回眸一看,怎么也想不到身后的人居然是宋屿。

“你……”她抿抿唇扯起笑容,看见他手掌残留的血迹,明白了什么,“好巧。”

宋屿点点头,没有寒暄也没有问她为什么在这儿,只默默地站在她身边。

不得不承认,气氛是尴尬的,江素还记得他上次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她抿抿唇,忍不住解释道:“我不是故意来这儿的……”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宋屿略显诧异地看着她,随后抿抿唇:“知道。”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却没有像上次那样带着明明白白的厌恶。

江素的性格怎么样,他五年前就领略过,她哪怕做错事情也绝对不会开口解释,更何况她并没有做错任何,可今天却还是怕别人误会所以开了口。

记忆中的人怎么都不是眼前这个样子。

宋屿不禁有些好笑,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江素?

是五年的那个嚣张跋扈骄纵成性的人,还是现在这个与以往大相径庭有些陌生的她?

重逢以来,他不止一次觉得奇怪,为什么有人短短五年的时间会变化地这么快,如果不是记忆太过于深刻,他甚至要怀疑五年前那个江素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等待的时候总是度日如年,几个小时过去,江德海一家也没有出现。

急救室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两个人长长久久地沉默却没有感到不自在。

江致远被推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意识,送回到病房后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

宋屿像一尊保护神,沉默地跟在江素身后。

病房里的老爷子还不能喝水,江素坐在他身边用棉签沾水在他嘴唇上轻轻擦拭:“护工回去拿你换洗的衣服了,有什么不舒服的或者要上厕所就告诉我。”

她怕爷爷还是跟以前一样,为了不让她接触这些,宁愿硬生生忍着。

江致远整个人更苍老了些,脸上深深的沟壑泛着一股没有生气的青色,他迟缓地点点头,浑浊的眸子连最后一点儿生气都没有了,干裂苍白的嘴唇张了张:“素素,你吃苦了……”

江素鼻腔一酸,使劲儿摇摇头:“爷爷,我很好。”

老人虽然刚刚经历一场抢救,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口齿竟然比以往还要清楚一些。

他伸出手握着江素,淡青色的手背上血管是深褐色的,像是盘根错节的老树根,纠纠缠缠满是腐朽的气息。

“爷爷对不住你,让你在外面受了委屈还不敢回来说。”江致远不知想到什么,眸色一暗,“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把你妈妈赶走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死了,你该怎么办?会不会有人欺负你?”

“不会,不会有人敢欺负我的,”江素眼眶鲜红,喉间的酸涩哽地险些说不出话来,“他们都知道我很坏,没人敢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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