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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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料世事弄人,他本无意灭口,唐国礼还是死了彻底。

“喜欢他?”谭九州叼了根烟,刚想抽上,侧过头又对上她清清亮亮的眼眸,抿唇摘掉。

“哪有喜欢,你不要瞎说……”

宋初一下被他问得耳朵有点红,“就是关系比较好的男同学,他爸爸跟我姐姐又是那么好关系。”

“人又高又帅,成绩也好,在班里也是校草,怎么不喜欢?”

“谭叔叔,你真的很八卦哎。”

宋初一脸鄙夷地看他,可看他这清冷禁欲的外表,怎么也不像会八卦的样子。

她恍然大悟,睁大乌溜溜的眸:“啊!我知道了,是不是姐姐让你套我话的?”

谭九州扯了下唇角没有说话,淡淡地把车子转弯,再过一个红绿灯就是医院。

他没有回答,把车停在路边,手指敲着方向盘问:“真不用我等你?”

“谢谢你好意啦,谭叔叔,你赶紧回去休息,不许再乱跑了。”

谭九州静静凝视着她微笑,她侧身去解安全带时,衣摆轻轻往上飘,露出纤白一寸皮肤。

宋初毫无反应,有点笨拙地解开安全带,手刚放上门把,男人幽淡嗓音在背后问:“会来看我么?”

他问得很轻,以至于宋初以为他不是说给自己听。

她“嗯?”了声,侧过头,注视进他期待的黑眸里,摸摸头发:“可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呀。”

谭九州张了张嘴,想把谭家医院的地址告诉他。

可话到嘴边,想起老爷子和那一帮监视他的人,就变成淡淡一抹笑:“去吧。”

她开门下车,隔着车窗,有点拘谨地憋出一句话:“唔,那我先走了,祝叔叔早日康复!”

那抹雪白衣角消失在眼底,惊觉自己失神了太久。

早日康复这四个字怎么在她纯甜的声音里显得如此动听。

伤口又加剧隐隐作痛,谭九州在车里歇息了会,微阖双眸。

这段时间够忙碌,他确实该好好休息了。

……

宋初给曹阿姨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就在医院对面,问姐姐情况如何。

但从曹阿姨支支吾吾的话里,宋初只听出姐姐参加了一项很危险的活动,所幸人没有受伤,只是精神受挫较大,让宋初放心。

她下了车,用身上仅有20块钱买了枝康乃馨,小手捧着去见姐姐。

都记不清多久没见到姐姐了,有好多话想跟她说呢。

宋初期待万分地走进医院,顺着曹阿姨给的地址,来到住院病房前。

看一眼门口牌子,确实是姐姐的名字,她抬手正要敲门,听屋里传来隐隐抽泣的声音。

那哭声熟悉,是姐姐的声音。

断断续续地在哭,一边哭一边在说着什么,情绪很不稳定。

宋初愣着,开门的动作顿住。她跟姐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经历过难以计数的困难,可从没见姐姐掉过泪。

最受委屈一次,是宋初和一同学季岚竞争奥数竞赛一等奖的名额。

那场比赛,宋初和季岚的分数一样,但宋初没有背景,所以,最后一等奖的奖状发到了季岚手里,这让宋霏偷偷哭了很久。

里屋,隐约是曹阿姨安抚的声音:“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得振作,人死不能复生,他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得背负起来,不能倒啊……”

女人像在掩面哭泣,破碎的声音不断从指缝溢出:“落月,你不知道……你知道我看着他的脸,五官破碎,几乎都辨认不出模样,四肢散落在自己眼前的感觉……”

宋初隐约听到姐姐的声音,那极其残忍惊悚的话语,在她脑海里构成血腥的画面。

她惊愕捂住唇瓣——

谁死了?

手指用力抠住门把手,能让姐姐痛苦成这样的,必是与她关系极为亲近的吧。

草落月又低声安慰着,不知又怎么触碰到宋霏的敏感处,她情绪爆发起来:“我做梦的时候甚至都不想醒来,我恨不得就这样死了!死掉多好啊!让我去!我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宋初心脏揪起,隔着一扇门,却觉得门内脆弱到崩溃的姐姐那么陌生。

她很害怕,想开门进去,门内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快,叫医生来!”

房门忽然从里面打开,又急又猛,险些把宋初撞倒。

“啊。”开门的是曹落月,她与宋初对上眼神,立刻将门关上,堵住里面的惨状,“小初啊,你怎么……”

宋初两条细细手指抓住曹落月,急声问:“姐姐到底怎么了?谁死了?”

“这……”

曹落月沉默,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宋初,她拉着宋初往医护站走,“这事,我之后再跟你细说。现在你姐姐情况又不稳定,只有我丈夫和一个小护士在里面控制着,得赶紧找主治大夫!”

宋初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曹落月牵着奔跑起来。

无比急促的呼吸之下,眼前颠簸模糊的景象,竟有种世界末日逃亡的恐惧与无助感。

一剂镇定剂注入皮肤,宋霏挣扎的身体慢慢平复、安然。

宋初被护士姐姐牵在外面,只能隔门远远地看着,焦心咬唇。

曹落月丈夫对妻子温声说:“这一剂,能顶3、4个小时,你先出去吃点东西吧,我在这守着就行。”

曹落月面色憔悴地点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点上来。”

丈夫无奈抿气,和她一样也没什么胃口。

他视线无意间瞥到门旁偷看的宋初,轻声说:“看孩子吧。”

宋初被曹落月牵着到医院旁的一家寿司店,两人对坐,空气窒闷压抑。

“来,先吃点寿司。”

曹落月将盘子推到宋初眼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态度,鼻音却很浓,“考得怎么样?”

“数学有点难。”宋初嚼着寿司,却无心品尝,担忧地攥着手,“曹阿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曹落月用筷子戳着鱼肉,不忍地开口:“唐国礼……你认识吧。”

宋初的小心脏一下提到嗓子眼,点头如拨浪鼓:“我知道,他是姐姐的老师,从警校开始就一直带着姐姐的。”

看着曹落月难受又红了的眼眶,宋初忽然明白了什么,脸色发白,咬着苍色的唇瓣:“曹阿姨,唐叔叔怎么了?”

“他……光荣了。”

曹落月哽咽着说完,两滴泪落在寿司上,她捂着脸闷声地哭。

在病房里一直要照顾着宋霏,曹落月的心情早已麻木,没有伤心难过的时间,但面对这天真无邪的孩子,她实在是憋不住这么久的压抑。

宋初手里的筷子掉落,紧紧地捂嘴,满眼充斥着惊悚与震愕。

“可唐叔叔那么厉害,不是格斗和射击好几年的冠军,还拿过无数的荣誉,怎么可能就这样……”

曹落月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红茶溅出来几滴:

“那群人就是恶魔!惨无人道!他们把唐国礼从直升机上推下来,摔成粉身碎骨!你姐姐就是看到了现场,才气晕过去,导致现在情绪崩溃的……”

宋初身子止不住颤抖,握着筷子的手背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好冷……好可怕,光是听着曹阿姨的字眼,她就喉咙干涩、满心惶恐,仿佛能感同身受从高空坠落下去的绝望。

唐叔叔……他当时得有多绝望啊!

宋初咬紧牙关,侧头看向窗外阴恻恻的天空。仿佛整个城市,都被那团乌云覆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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