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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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披着他外衣的女人愈走愈远,谭九州指尖长烟掉得差不多了,他对蓝牙耳机那端的尚勉说明了情况。

“九爷,您把外套给她了?胸针没摘吧?那我就能实时监听宋小姐了。您放心,她这绝对是在跟您演戏呢,我一定逮出把柄。”

尚勉听完后,胸有成竹地道,不就是一小姑娘。

就算七年不见,在他眼里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宋初站在街边,等了半晌,网约车才抵达。

她坐上车,低头看一眼胸口闪烁的胸针,上面是用碎钻点缀的硕大数字‘9’。

即便在黑夜里,那些钻石也不失光辉,熠熠美丽。

宋初唇角的笑容不减,声音甜甜地开口:“司机叔叔,我听说你们服务超级好,还提供给客人瓶装水?”

“对的,小姐。”司机打开手套箱,拿出一瓶农夫山泉,“请。”

“谢啦。”宋初拧开水的瞬间,故意倾倒了些在胸针上。

尚勉听着那端的监听器,忽然发出不正常的“咝咝”声。

噪音极大,然后就听见宋初的惊叫声:“啊呀!有纸吗?不小心弄到衣服上了。”

沾水的监听器什么也听不见,尚勉调试了两下,都毫无作用,他忍不住低骂一声。

宋初缓缓摘下胸针,捏在两指之间瞧了瞧。

她眸中的笑意一寸寸变冷,细看手指在颤抖,眸中诡异难辨。

司机惊讶看着后座女人的表情变化,不明所以。

却觉得她此刻的眼神肃杀可怕,仿佛随时会杀人。

宋初把玩着那胸针,忽然打开窗户,随手扔进路边的小河里。

“咕咚”一声。

她冷脸关窗,漫不经心得仿佛只是扔垃圾。

宋初点上一根常抽的女式香烟,夹两指之间,徐徐吞云吐雾。

薄红的菱唇弧度很美,吐烟那销魂的姿势,司机都忍不住舔了下嘴唇。

宋初接了通电话,缓声说:“嗯,见到了。”

车子驶进隧道里,她琉璃般清透的黑眸很冷,也很决绝:“把外套给了我,还留了联系方式。我想,谭九州现在应该拿着那个号码在疯狂查我。”

那端,男人提醒:“外套上也许有窃听器。”

“我当然知道。”宋初眼波淡淡,“他疑心病那么重的人。”

男人笑了笑,“阔别七年,什么感觉?”

“感觉啊,就是如果我手里有把枪,恨不得把他射成马蜂窝。”

宋初一边低头说着,一边把手做成枪的姿势,“都这么久过去了,你说,这次能行吗?”

唐渊认识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没信心。

“宋初你要知道,现在的你,跟七年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宋初从中听出些深意,她闭上眼睛,表示同意:“嗯,早就不一样了。”

电话两端都沉默许久,宋初听见唐渊在那边打着字,男人带着笑意说:“看来今晚进行得不错。为了你,谭九州把明天回z城的机票都给退了。”

宋初眼神闪烁浅笑:“那我真荣幸。”

唐渊眸色阴沉:“你也知道,他对你多少是有情,不然你也不会舍身当诱饵冒这个险。”

“唐渊,你错了。”

宋初玩着烟蒂,“我主动现身见他,只是想用自己的双手,亲手了结他跟他那个肮脏的集团,为姐姐报仇。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没想过,恶心。”

唐渊笑了笑,既然她嫌恶心,他便不再提这方面的话题,只说:“好。等他接下一周的行程出来,再向你汇报。”

“不着急,让小白在‘9’里藏好了。花了一年的时间取得谭九州的信任,中间还光荣负伤过几次,我不会让她白白受伤。”

宋初淡声说,“我这段时间也不打算出现在他面前。他狡猾得很,太频繁出现,只会惹他起疑,毕竟这七年我都藏得好好的。”

唐渊微怔了下,旋即笑道:“你比我有远见。”

宋初笑笑:“不说了,到家了。”

挂电话靠在车座上,宋初侧头看窗外风景飞速而过,随之闪逝过的,还有一些过往画面,如云如烟。

她不由得微微失了神。

16岁高一那年,那天瓢泼大雨,宋初放学回家的路上,淋得满身都是。

好不容易洗了个热水澡回房间时,楼下客厅门开了,一阵动静传来。

是姐姐的声音,她拎着大包的菜,放在桌上:“小初到家了吧,鞋子都在……怎么湿成了这样?”

“回来了的,姐姐。”宋初没注意到她身后跟着个男人。她披着湿头发,一袭鹅黄色的小睡裙,光着双雪白的腿便走下去。

16岁的宋初,从小和姐姐相依为命。

懂事得早,不管学习还是生活里,完全是个称心如意的乖宝宝。

走下楼时,宋初被门口的男人吓到。一下噤了声,身体僵在那,抓紧身侧的手指。

姐姐是警署最年轻漂亮的女刑警,有时会带刑警叔叔回家探讨案情,宋初都认得那些叔叔们。

可这人……她却是第一次见。

他穿着深色的衬衫与裤子,正在俯身收伞,肩膀有半边都潮湿了,却浑然不觉。他低下眉眼时,浓郁睫毛极为明显,五官深邃端庄,颇有古典贵族的气质。

比姐姐杂志画报上追的那些男明星还要帅,宋初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男人。

但直觉告诉宋初,他并不是警查。

谭九州掸了雨伞轻轻靠在一边,抬眸时,就对上宋初的眼睛。

一眼对视,男人的眼神成熟且淡漠,但看着她时,似有什么情绪在流淌。

她心里莫名慌乱,避开目光,挪到洗手间门旁边,偷偷看着。

“跟你说过多少次,把头发擦干了再去写作业,忘记上次怎么感冒了?”

宋霏瞧她一眼,细眉拧起,朝女孩招招手,“你过来。”

宋初没过去,人字拖里一双赤白的脚蜷缩在一起,莹白红润。

她警惕看着姐姐身后的男人,像领地被侵占的小猫。

男人却反而开口,淡声问:“这就是你妹妹?”

“是啊。”宋霏挑了挑肩膀,无奈又宠溺,“青春期就这样,怕生得很。”

谭九州黑眸静淡,宋初很不喜欢他的眼神,像一块毫无温度玉石,很美,却很凉手。

“挺好。”他只给了两字评价。

他们进了屋子里,没再理睬宋初。

宋初眼睛始终直勾勾盯在谭九州身上。

她看着两人拎菜到厨房,姐姐亲昵地帮他挽起衣袖,他则帮姐姐挽起漂亮的长发。

一人洗菜切菜,一人下锅翻炒,炒菜声时不时高过他们琴瑟和鸣的谈话声。

宋初莫名就有点郁闷。

以前都是她洗菜,姐姐炒菜,她跟姐姐聊起学校发生的趣事。不管无聊有趣,姐姐都温柔笑眯眯地听着。

而现在,她们之间多了一个男人,姐姐的眼睛里就只有他了。

三菜一汤上桌,宋霏挽着男人坐在宋初的对面,微笑说:“小初,这是谭叔叔,姐姐的男朋友。”

男朋友这个概念,宋初还是有的。

班里女生兴这一套,尤其是那个张明明,学习不好好学,就喜欢比赛谁谈的男朋友帅。

宋初看向谭九州,他正好也在看着自己。宋初心脏莫名紊乱,匆忙将视线落下。

她想如果谭九州在她学校,一定会是张明明那些人的争抢对象。

“你好,宋初。”谭九州将手伸向她。

干净又修长,小指戴着和姐姐一样的银色尾戒。

宋初看他一眼,没有与他握手,低头扒饭,含含糊糊说:“你好,谭叔叔。”

吃过晚饭,宋初站在小凳子上刷碗,努着嘴,满心不高兴。

20分钟吃饭,姐姐一直在跟那个谭叔叔聊天,都没像以前一样问她学校中午吃的什么,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

一见到谭叔叔,姐姐的眼睛都明亮了,宋初跟她相依为命那么多年,从没见过哪个男人能让姐姐这么愉悦。

她承认他确实很帅,可人也太冷了,吃一顿饭下来,宋初只知道他叫谭九州。

洗过碗回房写作业,正咬着笔杆想一道数学题,房门被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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