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管我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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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点点擦掉眼泪,红着眼眶支起身子,双腿间一股温然热流涌了出来。

呼吸陡然一惊,连忙爬起来往厕所瞧,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果然……不出所料,她今天这是什么运气?

……

榕城天色渐暗,龙氏家的小型私人飞机降临榕城。

机舱门打开,六七位手提公文包的男士走出来,身穿长款深咖色风衣的男人与龙总跟在其后。

龙总一脸闲适地揉着自己肩膀,淡淡凝叹:“终于到了,这12小时飞机坐着就是头晕。”

他说着瞧一眼旁边迫不及待打开手机的男人,笑道:“年轻人就是好啊,精力旺盛,刚刚小婉还问我要不要晚上吃海鲜,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吧。”

“海鲜我就不吃了。”陆翡却温和摆手,插回国内的号码后,无数短信和电话跳出来,就是没有他想看到的那个。

他眼神低淡收好手机,继续道:“长途飞机有点累了,想回家休养一段时间。”

龙总表情微顿,却也没说什么:“也好。”

两人陷入沉默,只剩往前走路的脚步声。

龙总似一直在拟着措辞,若有犹豫地道:“小陆,其实这次谈判,我跟外方都看得到你和你们团队肯吃苦耐劳的态度。同样,你稳重、大方,做事又井井有条,不论从工作还是为人方面,我都很欣赏你。”

他说这话时没有看陆翡,也没有点名接下来的意思,但一切已昭然若揭。

陆翡还是礼貌性地听完他的话后道,“龙总带我介绍客户长见识,拔高我们公司,我感激不尽,但说实话,我自己本身微不足道,唯一能报答的,就是把工作做好,让自己团队变得更精练。”

这回答规避了问题,又不忘自谦一番。

龙总摸着下巴的胡茬,多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轻轻一笑:“小陆总可是有女朋友了?”

陆翡微笑:“还没有,不过在努力中。”

龙总悠悠“哦”了声,颇为惋惜地摇头:“原来如此,难怪你那样说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呵呵。”

“不过,我劝你还是赶紧联系你的助理做好公关,瞧瞧,这几天跟婉婉出行的照片都挂上微博了。”

陆翡闻言眉头微拧,拿了行李,与龙总告别后,坐上了小季叫来的车。

陆翡靠在座椅上,打开手机翻看着微博,突然发现自己莫名其妙涨了十几万粉丝。

一张张照片翻下去,分明都是子虚乌有,借着一些亲密角度拍出来的,或是趁龙婉跟他说话时碰了他手臂一下,竟然被媒体写成“亲密同游l国疑婚事相近”?!

“最近网上传的照片是怎么回事?”陆翡阴沉着脸把微博关掉。

小季察觉到他话语里的阴气,沉声说:“我也查了那家娱乐公司,背后有靠山,软硬威胁都不吃。”

“有靠山?”

“对的,他们说照片也是一位我们也惹不起的大人要求发的。”

“惹不起的?”陆翡忽觉可笑地扯动唇角,虽然他的小公司尚还羽翼未满,但他背后有靠山陆氏,谁是他惹不起的?

“暂时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小季偷偷后视镜看一眼男人,又道,“所以,您打算等会回去向时小姐解释这件事吗?”

陆翡沉色打开笔记本电脑:“不急。先去江家,我有些话要跟老头子说。”

——

江淮知素来爱打高尔夫球,特地把家里后花园辟大了面积做高尔夫球场。

去江家前,陆翡特地去店里挑了一支新高尔夫球杆。

推门进去时,陆翡闻到一股香喷喷的饭菜味,满屋充盈。家里的金管家跟他已经很熟了,惊喜地迎他进来:“哟,陆先生怎么有时间来了?”

陆翡温笑,扬了下手里的球杆:“兄弟的朋友新进了不错的球杆,我给江老先生送过来,顺便陪他聊聊天。”

“哎哟,快请进,老先生在花园里喝茶听戏曲,我马上就喊他过来,您先在沙发上休息会。”

陆翡却摆手:“不麻烦金管家,我去花园找他就行。”

轻车熟路推开窗户的磨砂门走进草坪,音箱里放着咿咿呀呀的曲调,又是江老先生最爱听的《西厢记》。

刚下过大雨的夜晚湿润清凉,青草裹泥土的味道尤为明显。

陆翡拉开竹藤靠椅坐下,江淮知逐渐掀开慵懒的眼睑,瞧一眼旁边的男人:“在新闻上见到你啊,在l国谈判呢不是,才回?”

“才回。”陆翡指了下他立在门口的球杆,“给你带的礼物。”

江淮知只扫一眼那球杆的外包装,便露出看破一切的微笑,拿起桌上茶盏抿一口:“你这小子,心不诚啊,这款是pgm19年的款,我早就用烂了。”

陆翡微微睁大眼睛,笑得无辜:“是吗,果然不愧是江老先生,我对球杆还真不那么了解,见谅见谅。”

“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去了一趟l国。”

江淮知慵懒地阖眸:“嗯,你跟靓女亲密的照片都上新闻报,我看到了。”

“那是我合作方的女儿,l国我比较熟悉,带她四处游玩而已。”

陆翡接过女佣递来的茶,轻道一声谢,“这次去那边,拜访了一所千年历史的老医院,有一位出诊大夫是中国人,姓李,跟您的年龄差不多大。”

江淮知握着茶杯的手一顿,方才闲适眯着的眼瞳,忽而睁开,视线清明。

陆翡察觉他的奇异反应,不以为意地勾唇:“我跟这位李医生简单聊了下,发现他也是榕城人,就多留了一个联系方式。”

“哦?”江淮知放下杯子,将那扰耳的戏曲关掉,眸光幽灼,“你为何突然跟我讲起这事?那位李医生有什么特别之处?”

“李医生告诉我,他认识您呢。”

江淮知与陆翡的视线对上时,有种喉咙被一双大手扼住的感觉。

他已将近二十余年没有这样的感觉,胸膛里,难以言喻的窒闷。

江淮知目光躲闪,“认识又如何?既然那位李医生医术高明被l国医院挖去,我大概曾经是留他当过私人医生。”

“不该吧。那位李医生在离开榕城前,曾经担任妇科科室的主任,怎么会当过您的私人医生?”

他说一句话,陆翡就轻而易举的推翻谎言,到最后,江淮知脸色已沉下来:“小子,你想说什么?”

陆翡眸里阴浊,一字一句缓慢说:“李医生告诉我,他对您的印象很深。当晚急诊进了两个女人,一个大出血,一个快生产,最后家属签字时,两个女人竟然都是您签字的。”

这是陆翡在l国的意外收获,却也是最大的惊喜。

江淮知翘着椅子,四条椅腿猛一下沾地,嵌进泥土里。

他阴郁地扣着椅子把手的位置,神情比这夜晚的天还昏沉。

眸底一片雾霾,像回忆起什么让他痛苦的经历,细看,身体在颤抖。

“其实,在榕城也不乏见到这种场景,达官贵族有一两个怀了孕的情妇,所以会在医院签两份手术单。不过令那位李医生印象深刻的是,那两个女人是同时进入医院,几乎在同一时间产下两个女婴。”

江淮知再也忍受不住,尤其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时,心态崩裂了般高吼出声:“别说了!”

“那两个女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陆翡却没有理睬,坚毅的眼神步步紧逼,非要问出个答案不可,“一位是你的太太,那么另一位呢?”

江淮知久久没有回答,他低垂着眼睑,在回忆当年的所有。

人生如雾亦如梦,缘生缘灭还自在。

女人婉约的笑脸,飞扬的墨蓝裙角,送到他怀里的雏菊,还有她沾着淡淡薰衣草香味的书信,一切一切构成他所有的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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