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万分之一都比不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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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洛扬的认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的整个世界都变了天。

陆翡看她那副模样,浓眸里深一层黯淡,他抿唇伸手想碰她脸颊,向来最厌恶他触碰的她,竟都没躲开。

陆翡手顿在她脸颊几毫米处,缓缓上移,落在她发丝之间,轻轻揉了下。

“我不相信,你这个定位不能说明什么。”

时苒忽然警醒了般,掸开陆翡的手,眼神眈眈。

她低头拿出手机,给洛扬拨了一通电话。

证据摆在眼前,她还是无法百分之百地相信。身体骨髓里,有一部分是深爱着洛扬的,她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情。

洛扬或许只是碰巧在那里。

又或者,是有事跟韩玲美说,或许是时大器,也有可能是她的事。

总之,并不是每对男女在深夜会见都是为了做那种事。

洛扬是清心寡欲的男人,高洁自好,曾经也有女老师想接近他,穿黑丝坐办公桌,他都从来无动于衷。

时苒越是这样一遍遍安慰自己,越是焦躁难安。

电话响了两声后,忽然接通了,一阵沙哑疲倦的男音响起:“苒苒。”

“你终于接电话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依旧是心里眼里只有她,护她长大、许诺到老的男人。

洛扬闭了下眼睛,双手攥着方向盘:“抱歉。”

也就每每在这种时刻,巨大的罪恶感才会侵蚀全身。

时苒眼神温红,视线晶莹的拖向窗外:“这一整个晚上,你都在哪里?”

听到洛扬的声音,时苒一下有些收不住,喉咙哽咽得像咽了块糖。

陆翡静静托着下颌,单手开车,脸颊一度几分阴靡。

他倒要看看洛扬憋了什么谎话来圆。

最关键是这没出息的臭女人,不管多离谱的理由,她总能句句上当,像被灌了迷魂汤似的,失心失智。

洛扬喉咙轻动,人处在黑夜里,更有让他静静思考,冷静对待的时机。

洛扬沉沉叹了口气,疲倦又犹豫地说:“其实是……你外婆这边出了点事。”

时苒后背陡然发凉,“你说什么?我外婆出了什么事?”

在整个时家,外婆是最为疼爱她的人,她是封建社会的老人,吃过封建思想的苦,所以从不重男轻女,反而把她当掌中宝一样疼惜。

只可惜人到年老,身体接二连三出现毛病,就在去年,外婆因严重心脏病入院,一直就处于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

这是时苒最挂心的事。每年过年佳节,她都要在许愿树上挂一条符,祈愿外婆今年能醒来,能跟她说说话。

洛扬隐忍叹息:“老人家半夜好像是醒了,还是疼得发病了,把氧气面罩弄脱落了……”

他每个字眼都让时苒心脏发颤,“什么?外婆她现在……怎么样了?该不会……”

她不敢说下去,心脏狂跳,大脑嗡嗡作响到触发耳鸣。

但很快,在他那句“放心,没有大碍”这六个字下,她如跌宕在过山车上的人,一下又平复了心情。

洛扬察觉到她呼吸的变化,淡声道:“今晚我收到医生的通知就过来了,怕你担心,就一直没告诉你。”

他放温和了声音:“别担心,外婆的事,一切都有我。”

听到这句话,时苒忽然鼻尖泛酸。

一切都有我。

这是最高级的承诺,最温暖的誓言。无需其他言语和行动,洛扬从来都是这样,简单一句话给予她无穷的安全感。

听到她在那头声音颤抖,洛扬笑了下:“傻丫头,你哭什么?”

“我才没哭……”时苒低头揉了下眼角,双眼温红,“你在那里等着我,我马上就过来……”

洛扬语气平缓:“好,我等你,苒苒慢点来,需要我去接你,就告诉我。”

她挂了电话,紧紧攥住手机,不知道此刻是什么心情。

知道外婆出了事是担忧又紧张,但洛扬处理事情的态度和效率,让她觉得甜蜜又自责。

自责于洛扬为了外婆的事奔前走后的,她竟然用那么肮脏龌龊的想法去想洛扬。

看着她挂电话,陆翡忍不住嗤笑出声,压抑着额间的颤栗:“让我猜猜,是不是你外婆出事了,洛扬说他一整晚都在医院。”

时苒睁大双眼:“你怎么知道?”

“草。”

陆翡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盘上,发出尖锐的喇叭声,把时苒吓一跳。

“真他妈的够无耻,够恶心这人,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时苒听他嘴里絮叨的那些脏字,脸色泛白,手掌推了他一下:“陆翡,你说什么呢?你为什么骂他?”

“为什么骂他?我他妈还想骂你,你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一天到晚除了谈恋爱还会什么?”

陆翡手指狠狠在女人头上敲了下,没怜香惜玉的力道,时苒痛得捂住额头,微湿的双眼立刻变得愤怒,像只暴跳如雷的小宠物,瞪他:“你有毛病是不是?”

陆翡快被她气到吐血,扶额,一字一顿地说:

“时苒,我告诉你,你外婆今晚根本什么事都没有,洛扬根本就是凭空捏造了这个事实,配合医院的人演一出戏骗你。”

时苒没说话,双手紧紧交叠放在膝盖上,目光平视着陆翡。

方才还歇斯底里的小傻突然安静,反而让陆翡很不自然。

“你看我做什么?听懂了吗?”

“陆翡,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时苒忽然面无表情问了一句,“我与你只是学生和家长的关系,加上那条项链,顶多是债主与负债人。洛扬是我跟了八年的男朋友,我们彼此知根知底,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陆翡嘴角抽搐,薄唇像两片钢筋死死地怎闭合在一起。

好一句“学生与家长”,生怕气不死他,还加了一句“债主与负债人”。

陆翡觉得自己真是眼瞎了才看上这么个蠢东西。

他冷攥着方向盘:“行啊,想跟我划清界限是吧?老子就是闲的没事干不在家里敷药休息,要陪你来这里捉奸,还要被埋汰一顿。”

他狠戾地踩着方向盘,诸事不顺让他怒气都发泄到车上。

一路飞速加速,再猛踩油门,任凭身边小女人尖叫,怒骂,又哀求,他不予理睬。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医院门口,陆翡根本不愿多看她一眼,黑着张沉郁的脸:“滚下去。”

时苒差点没吐出来。

她还处于刚才的惊险中,这三个刺心的字就扎了过来。

“滚就滚,谁稀罕你似的。”她小嘴伶俐不甘示弱,甩上车门前还不忘狠狠辱他一顿。

陆翡扶着额头,看她那副跑进医院的模样,当真是不把他的愤怒放在眼里。

没回头,也没半点留恋。

他忽而自嘲笑了下,兀自点烟,送到薄唇之间深吸一口。

妈的。

这一整天下来遭的罪,够抵他这二十几年活了。

越是抽烟,傍晚这车祸的伤口就越是疼得厉害。

对了,想起这场车祸,陆翡这才念起有一个他完全忘记了的事。

立刻打了通电话给小张。

电话响了很久,最后是张太太接的,温柔贤惠的女声:“喂,陆少啊,我是小雯。”

“你好。”陆翡收了些玩肆的态度,压着声问,“他人怎么样?没事吧?”

女人显然是哭过,嗓音低哑:“没什么事,陆少,就是医生说这条腿可能……不行了,以后都开不了车……”

说到最后,控制不住情绪,深深抽泣了几声。

陆翡顿住,心脏像扎了把刀子似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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