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碎她的希望(2 / 2)
“看看这车啊,我很久没坐了。”
时苒手指抚摸着车子的皮坐垫,淡淡看向他,“我记得,上上周才陪你去换洗了坐垫,怎么又换了?”
洛扬借着开空调的动作,掩饰不安的情绪,情绪毫无波动:“吃过饭请客户坐我的车回家,客户在车子后面吐了。”
“是吗。”时苒眼睫毛沉然落下,手肘搭在车窗边,指尖将长发别到耳垂。
洛扬开着车,不安看她的侧颜一眼。
干净柔白又美好,除了脖颈上有项链扯划过的红迹,却不影响她清雅的美。
他心尖一动。忍不住伸手,握住时苒的手背。
时苒的美不张扬明艳,是开在荷塘里的一株玉莲,静袅安静,雪白的纯色,让人忍不住想把淤泥沾到她身上。
时苒别过头,挣了下,没能躲开,索性任他握着。
“我这次出差去的那个地方,风景很好,靠海靠山,下次我们一起去旅游?”
时苒面无表情:“寒假一过就是毕业季,孩子们学习都紧张,没时间再旅游了。”
“说得也是,等毕业季一过,孩子们放暑假了,我再带你去。”
放暑假?
时苒望着前方冗长无尽的道路,只觉疲乏不已。
离暑假还有很远。
可她有种隐隐预感,撑不到那时候了。
……
陆相信守了承诺,把陆氏旗下一个半死不活的设计公司交给陆翡管理。
陆翡进入公司才发现那家公司的团队成熟,只不过,一直没得到上面领导的重视,才始终不温不火。
陆翡重新接手后,便一心投入其中。
这是他喜欢的设计,陆相既把公司交给他,不论信任与否,他势必要做出一番成就。
第一单生意是与陆氏交好的江氏。
江氏目前的主理人江淮知是个德高望重的老者,清雅文艺,除了从商以外还是个书画爱好者。
江家与陆家本就来往密切,联姻后关系更紧密了。
陆家二少第一次出来做事业,必然是要支持的。
会谈生意的地点,就定在江家。
陆翡不是第一次进江家,却是第一次进江淮知的书房。
他办公的地方非常宽敞明亮,正中央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画卷,被黑布遮盖住,为房间平添一股阴沉感。
“小陆啊,当初见你,还是个特别纨绔的少年,没想到都自己出来创业了,嗯?”
江淮知背着双手走到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江叔叔算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这点心意收下,作为你成长的礼物,希望你收下。”
陆翡低头去看,神情骤然一愣。
江淮知递来的不是钱,也不是签约合同,而是一整套厂房的产权!
“你做设计,需要大量人力物力,花钱的地方不会少,这座厂房我替你找的,离市区不是太远,地方又很宽敞,从这里开始……”
“江叔叔,这太贵重了。”
陆翡站起身,静黑的眼里有感激,更多是推拒,“我知道您的意思,但这我不能收。”
“小陆,你坐下来慢慢听我说。”江淮知慈祥一笑,“你我现在都是一家人。我知道,以前因为我太固执,嫌你这孩子是个不上进的纨绔子弟,总阻碍女儿和你在一起……”
陆翡脸上笑容收了一瞬,唇畔淡淡抿着。
“这就算是叔叔给你道歉了。时间一久,叔叔才发现,其实你也继承了你爸艰苦奋斗的精神,坚持上进,叔叔特别欣赏,只是……”
江淮知说着,忽而鼻腔泛酸,声音就哽咽了起来,“只是如果,如果她还在……”
陆翡无声攥紧十指,青筋绷出了些。
他即刻打断:“江叔叔,没必要对我道歉,都是过去时了。”
陆翡在夜色里静静一笑,黑色耳钉依旧耀眼,他仿佛不甚挂心:“我已经在往前看了。”
“嗯,这是好事。”江淮知收住情绪,低头静默喝了口茶。
随后,才品出他话里的意思,惊喜一笑,“怎么,你的意思是有喜欢的人了?”
“嗯,是个老师。”
江淮知乐了:“老师?老师好啊,工作稳定向上,肯定是个好姑娘。”
“是个好女孩。”陆翡点头,两颊泛上浅浅温笑。
“哎哟,可真好,好好谈,别给你爸操心了。他这辈子操的心太多,头发都快掉光咯。”
江淮知乐呵呵笑着起身,拿桌上的书本时,一张照片不经意从书页里滑落,就这样直接掉在陆翡的脚边。
而江淮知正在试戴老花镜,似乎并未察觉。
陆翡平静俯身捡起来,瞟一眼那照片,呼吸忽而凝固了些。
这是……
他皱眉。
悄悄将照片收进口袋里,直至离开江家后。
助理俯身上前迎接,“陆少,谈得怎么样?”
“给了我一栋工厂。”
陆翡将产权书交给助理,“找时间我们去一趟,把内部打理一下,安排工人进去吧。”
“工……工厂?”
小助理惊异地睁大双眼,瞳孔都快蹦出来了,“我的天,这也太壕了。首定了我们一百单不说,竟然还送了个工厂!”
“没出息的样子。”
陆翡嫌弃瞪着他,同时摸出口袋里的照片,沉色交给他,“这个,你立刻拿给下面调查,内容就不用我说了,我要知道当年发生的所有事。”
……
车子停在小公寓楼下。
洛扬没打算下车,他降下车窗,对时苒道:“我去旁边水果店买点水果,你先进去吧。”
时苒头也不回地进去,还在气头上,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
洛扬沉然抿唇,将车开出公寓小区。
“爸、妈,我来了。”
房门打开,时苒便发现家里四处都装饰上漂亮的气球与彩带,电视机的正中央贴着“囍”字,电视里放着热闹喜庆的音乐。
她皱眉,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门。
时苒脱鞋走进去:“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客厅里,父亲正和一衣冠楚楚的男子坐在一起,商讨着什么。
时苒走近,才发现那衣冠楚楚的男子是时大器!
平时戴大金链穿连帽卫衣,能几天混在牌铺不洗头的时大器,竟然人模狗样穿上了一套西服,还做过了头发。
时苒满脸惊讶,揪着他打了发胶的头发:“你……这是在干什么?家里弄成这样是要干嘛?”
“哎呀,你别碰我,手洗没洗啊?”时大器无比嫌弃地拍开时苒的手,“刚做好的造型,花了小几千呢。”
时苒皱眉质问:“你哪来的钱?”
时大器对镜子整理发型:“就之前洛扬给的啊,人家可比你大气多了。过年红包直接给了我一万现金,微信又给我打了五千,嘁。”
时苒睁大双眼,忽然想起那天春节前发生的事。
她和洛扬吵架,妈给她打电话要钱她没给,竟然转头去向洛扬要?
时苒气到无语,瞪着身后的黄雁:“你真是不害臊,洛扬又不是我们时家人,你好意思跟他要那么多钱?”
“哎呀,你骂骂咧咧的干什么?我是你妈哎。”
黄雁不甘示弱地瞪时苒,“我可没向洛扬要那么多,人家出手阔气,怪得了我?”
“你还有理由了?”
时大器烦躁地大吼一声:“行了行了,都别吵了!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要闹出去闹!”
时苒咬唇,站在家里,只觉自己格格不入。
她瞪向身后的时大器:“你什么大喜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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