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过我(1 / 2)
他唇角提起笑意:“好。”
车子拐了个漂亮的弧度,十分钟后,停在一处儿童商城。
过新年的氛围还没完全散去,商场门口挂着缤纷灯笼与打折横幅,迎宾小姐热情招待。
两人老夫老妻般挽着手进去,苏晚筝上一次逛商场还是在海岛挑选纪念品,时隔如今也有半个多月了。
大多来的都是给孩子挑衣服玩具的宝妈,大着肚子的,牵着孩子的,像她这样年轻又小腹平坦的挺少见。
导购员微笑走上前:“哟,先生来带女朋友挑东西呀。”
他绅士莞尔,轻揽她依偎着自己:“太太。”
“哦~”导购员露出恍然表情,对苏晚筝微笑,“那美女是打算提前来给孩子看东西吗?”
“已经两个多月啦。”苏晚筝温淡地笑,眼底漾着小女人的喜悦幸福。
“哎呀,真看不出来啊。”
导购员立刻嘴甜地说,“看样子还像年轻的小情侣呢,身材保持得这么好,这边是男宝宝区,这边是女宝宝用品,美女想买点什么?”
苏晚筝逛了一圈,亲自触摸架子上的每件衣服,感受质地、材料以及亲肤性,最后都摇头。
“我觉得料子还有点粗糙,宝宝刚生下来皮肤敏感,这些适合等他长大一点再穿。”
苏晚筝拿出工作时的严肃严谨态度。
进去每家店,导购员都微笑欢迎,再苦涩着脸送走。
这位客人看模样娇俏漂亮,挑选东西就像领导视察一样,不留情面,要求甚高。
两人逛完一整层,也只挑中一件衣服。
“累不累,要不要喝东西?”
她摇头,牵着他的手晃了晃:“我才要问你累不累呢,陪女人逛街很麻烦的吧。”
“哪是陪女人逛街,是陪我太太和孩子。”他大掌宽厚温暖,覆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摩挲。
只怕今天之后,他将要投身那件计划,没时间再这样陪她逛街了。
中午时分,他挑了件雅致的淮扬菜餐厅坐下,小桥流水,古色古香。
几道清淡的菜上桌,软兜长鱼、大煮干丝和狮子头。
苏晚筝吃了几口,油腻的味道袭上鼻腔,忽然喉间溢上一股鼓胀感,随着胃内翻滚,她捂着嘴弓腰站起身。
席江燃意识到什么,忽而站起身,挽着她往包厢里的厕所走去。
然而苏晚筝没忍住,张嘴一下就吐了出来。
她跪在地上,身体无法控制一下下往外呕,感觉整个胃都要翻过来了,坐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
苏晚筝难受得额头冒起汗珠,脸色苍白,手一下抓住男人的胳膊,“吐到你身上了。”
席江燃没在意,一边脱掉自己的外套,手掌落在她后背上,缓慢轻抚:“还想吐吗?”
苏晚筝缓缓摇头。
休息了几分钟,她能站起来了,被席江燃扶到卫生间,水杯漱了口,洗干净自己。
苏晚筝看着那件躺在墙角的外套,忍不住心疼:“那件西服我记得你说过是高定的?是不是不能要了?”
“衣服不值钱,你吐出来舒服就好。”他掌心落在她发丝上,“下午回去,让医生再开点胃部调理的药。”
将中午没吃的菜打包带回家,苏晚筝在回家路上睡了过去。
席江燃放缓车速,享受这一刻阳光与她相伴的静谧。
直到一个电话打断了他。
屏幕上显示010的号码,是小五。
他接通,搁在耳边:“怎么了?”
“席总,苏丘在上面已经下达指令,说游轮派对会照常进行。另外,人员名单也已经出了。苏丘交给了我三张vip金色名牌,要我寄给客户。”
“三张?”席江燃眉目微沉。
小五也摸不着头脑:“很奇怪对吧。”
“这三个人是谁?”
“fm家具城苏老板,地产中介副老总以及足浴店老板张总。”
小五道,“找个机会,今天或明天,我直接把金色名牌交给您。”
席江燃颔首,“据我了解,这三人都有家室,且妻子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小五点头:“是啊,苏太太和张太太还是好闺蜜,一起去m国游玩了。这俩货肯定就是趁着老婆不在,去参加游轮派对乱玩,可真恶心。”
“席总,你说我们就这样把这三位老板在得之玩女人的事发给对方太太,游轮派对……他们绝对别想来了。”
“不错,待在得之一段时间,人也变精明了。”男人抿唇淡笑。
小五腼腆地摸着后脑:“嘿嘿,那也是席总教得好。”
他单手开车,身形后仰,眼底慵然沉淡:“这事我交给陆翡联系了。毕竟,他比较擅长与女性打交道。”
小五忍不住“噗嗤”一笑:“好,席总,我下午再照老方法把东西给您送出来。”
放下电话,席江燃一边开车,一边细细想了这事。
不知为何,怎么都觉得苏丘这次的举动奇怪。
为什么不一次性让市场部把名牌发放下去,还特地给每人三张名牌,分散着发放出去?
他重新戴上蓝牙耳机,打了微信群内电话,联系陆翡与木源,把三张金色名牌的事告诉他们。
陆翡听了,收敛玩味的态度,敛眸思索:“确实,这事是挺奇怪的。”
木源沉寂了会,悠悠道:“这事从得之的角度来看,也没什么问题。目前警方严查,很多双眼睛对得之虎视眈眈,这次游轮事件对他们是一次冒险,把名牌一次性发放下去,很容易叫警方查询到根据地。所以分散发出,分散风险,也有道理。”
木源的话成功把两人说服。
但他在后又提点了句:“但也不能完全放松警惕,叫你的手下好好把名牌检查一下,有无异样,再送出来。”
挂掉电话,席江燃放下手机时,正对上女人松软慵懒的眼神。
刚睡醒,乌黑澄亮地凝视他,有几分疑惑:“我怎么听到木叔叔的声音?”
“睡醒了?”他掌心摸了下她额头,许是车上温度开得高,她额头一层细汗。
“嗯,还有点热。”苏晚筝嘤咛一声,扯了下毛衣领子。
他伸指关掉空调,低声告诉她:“刚刚在跟木源打电话,聊下周得之游轮派对的事。”
苏晚筝神情微僵,慢慢转过头,视线惊愕:“你……打算去?”
他沉默平视前方路况。
“这就是你的计划吗?”
“是。”他侧过头,给她一记安定温暖的视线,“不亲自投身冒险,亲手灭除,我一刻也无法安心。”
苏晚筝双瞳睁大,抓紧他的衬衫衣袖:“不行,那太危险了,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去!至少在孩子生下来之前,你不会离开我。”
车子驶进别墅区的小道,这个季节的樱花树才冒新芽,远看一片丑陋的光秃。
席江燃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不会离开你们,在你生宝宝时,我会陪在你身边。”
她呼吸止住,睁大双眼,来回攒动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她的男人。
苏晚筝慢慢垂下脖颈,几乎伏在他的臂膀上。肩膀在颤抖,不知是在哭,还是难以接受地发抖。
他凝眉,车子开进花园车库,掌心落在她脑袋:“太太?”
她闷声从胳膊里传来,“我知道八年前的游轮事件,死了很多人。你自己也曾经上去过,知道里面的凶险,为什么还要去?要制裁那些人,我们可以用别的方式,等到孩子生下来,我与你一起面对……”
男人听不得她这样颤抖又隐忍哭泣,俯身搂住她,让她脸颊贴在自己下颌与锁骨之间。
手指穿过她的发:“正是因为不能让你冒这样的险,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活在一个凶险的世界,我才要去做这件事。但我向你保证,在你生前,我赴汤蹈火都会到你身边,看着你把宝宝生下来。”
苏晚筝抽搐抓紧他的衣袖,没多久,闭上眼,在他怀里没了动静。
他要做的决定,势必是他思考许久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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