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唰的一下过去了七千大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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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步入冬季。

天空灰蒙蒙的,偶尔会有误了时辰的候鸟飞过。空气中吹着阴冷的风,嗖嗖的,有点刺骨的冷。

江平躺在他熟悉的摇椅上,晃晃悠悠当着久违了的咸鱼。

他望着院外枯叶凋零的大树,就仿佛他此刻冷寂的心。

因为不幸见证和参与了一桩黑暗的买卖,矫情的他正在自我疗伤。

他本该一路阳光、健康地成长,衰老,死亡,而后不知道在哪天埋下,说不定连烧出来的灰都带着甜甜的味道。

但是因为这个黑暗的世道,现在的他……

不纯洁了!

江平一手捂住眼睛,极力想装作悲伤的样子,只是透过指缝,他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不时去偷看从长廊走过的侍女。

咦?又长大了。

江平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感慨自家的豆芽菜一段时间不见,都成水灵灵的小白菜了。

自从经历过陈御史夫人一案之后,江平就开启了自己的疯狂立功模式。

在东厂和神捕司双方的配合下,他,江平江神捕,如今声名鹊起的京城第一破案高手。

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内,破获大小案件六百余起,平均一天他能解决掉十个案子。

当然,其中有江平亲自参与的——

大约是,零。

这年头,想造假,抢功,实在是太简单了,特别是在两大官方组织的配合下。

随便搞个冠名权就行了。

加上他的名字,作为行动组长,那可不就是在他的英明领导下,才破获大案。

他拿首功,一点毛病都没有。

最惨的还是东厂那边,因为海公公答应过全力配合,所以他们那边连边角料的功劳都没分着。

毕竟这是要让江平在神捕司上位,挂东厂的名头不太合适。

好在江平还算有点良心,拿出一笔丰厚的资金堵住了东厂那边的不满。

不过这也让江平见识到了一个历史惯例。

当太监的,是真他娘的贪财!

他给海公公十万两银子帮他买功劳封口,结果海公公直接克扣了九成,只拿了一万两出来。

关键就这一万两,底下人看上去还挺感激的。

可想而知,海公公平时对手下人,抠门是真抠门。

意外收获则是,海公公对他的态度一下子大为好转,一副你我知心忘年交的模样。

江平觉得自己貌似找到了一条意外的上升之路。

要是他愿意的话,基本上就能预订一个海公公的最得宠干儿子之位。

不过如今的江平眼光高了,已经看不上海公公这个寂寞了四十年的老太监。

在他眼里,什么海公公,什么赵皇,都是工具人。

至于这些日子,江平他不办案,跑哪去了。

其实他哪都没去,就在现在这座园子待着。

在勤勤恳恳点卯上衙了两个月,江平就深深认识到一个重要问题。

那就是衙门有他没他,其实根本没区别。

所以为了不给大家添麻烦,江平直接躲进了这座他很早前就买好的园林,坐看外界风月春秋。

这座大园子采用江南水乡的园林风格,整体富有诗情画意,以水石作为主要材料,叠石有高山巍峨之气概,流水有湖泊长江之韵味。

点缀水亭,长廊,怪日,假山,仿佛自然造化,返璞归真。

总之一个字,美。

江平花重金买下后,就一直想拿这园子养个二房来着。

可惜寻寻觅觅,他竟然没能找到一个能配得上自己的女人。

这让他感叹自己太过优秀的同时,园子也就随之空置了下来。

不过他在园中养了一批下人,每天令人清扫打理,倒也不会少了人气。

呼呼——

冷风吹落了树上最后一片黄叶子。

天空彻底阴沉下来。

轰隆隆!!!

江平身下的摇椅突然一顿,他突然意识到,打雷了。

也就是说快下雨了,得赶紧回家收衣服。

雨在欲语还休的状态下僵持了约一盏茶的时间,才淅沥沥,小点小点下了起来。

雨滴打在瓦片上,冲走空气中的干燥。

江平回到书房,见到了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的人。

见面第一眼。

江平立马就换上了狗腿子的笑容,朝黑袍人亲热地叫了一声:

“爹!”

黑袍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不怒而威的熟悉面容,赫然正是铁傲。

铁傲看了看江平脸上的贱笑,心中却是一凛,脚下不自觉退了半步。

“你想干什么?!”

每次江平这么一笑,他不是要流血就是得流泪。

想他铁傲英雄好汉了半辈子,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一个小流氓手里接连吃瘪。

说多了都是泪。

江平面上一愣,却是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摊开手无奈道:

“爹,咱爷俩不必这么生分吧,我就跟你打声招呼。”

“呵呵。”

铁傲冷笑一声,给了江平一个眼神让他自己领回。

“嘿嘿。”

江平这次很给面子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后问道:“爹,你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

“你说我找你还能有什么事?”

说起这事,铁傲就不自觉来气:

“你都多久没回家过了,现在观音每天在家跟我抱怨,说我拿着她的相公不当人在用,每天连轴转,忙得连个家都不回。

我真是恨不得把你每天在这儿听曲的消息告诉她。

你是个什么德行,她能不知道?

可是你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我以前的观音多机灵,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都是因为爱啊。”

江平恬不知耻道:

“爹你没听过一句话,爱情让人变傻。观音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还一直傻乎乎的,说明我们之间的爱情持久啊。

你扪心自问,当初你和我岳母大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是不是也这个表现。

而等到她哪天变精明了,她也就打算离开你了。”

在江平的循循善诱中,铁傲不自觉点点头,回忆起了观音她娘当年的表现,发现貌似还真是这样。

当时观音她娘也是傻乎乎的什么都不在乎,就想跟着他在一起,可等到她走的时候,又是十分冷静,理智的样子。

也正是如此,他才选择默许。

强扭的瓜不甜。

“别跟我瞎扯淡!”

但铁傲很快反应过来,江平早就把他和观音她娘那点八卦打听得清清楚楚,自然说的十分契合。

他沉声道:“这次我是来找你有正事的,你的升职令我已经签发下去了。”

“现在的你已经是破格提拔的上阳区的分司统领,为此原分区统领已经提前退休。”

“可这份升职令,你知道有多少人推荐?”

江平也随之收敛笑容,顺着老丈人的话问道:

“多少?”

“三个分区统领!”

铁傲伸出三根手指头道:

“陛下对我神捕司的渗透,比我想的还要厉害。这恐怕就是他对我的示威,他大概已经猜到我猜到你的身份。

甚至你和我演戏的事情,他应该也猜到了几分。”

“这么厉害?”

江平一愣,他还以为自己演技很好呢。

在他眼里,这个只会拿他女儿来诱惑他的赵皇,应该不咋地才对。

不然的话,以后哪里会被秦国打的那么惨。

铁傲没管江平的惊讶,继续道:

“这三个统领还不是陛下的全部底牌,加上铁家支持的两个统领,还有背地里投靠他的。

嗯,现在还得加上一个表面上的你,上京城中,他占据的优势很大。”

“可是他如果知道我和你演戏,怎么会还让海公公配合我?”

江平不解道,“而且平时他对我的态度也看不出什么假来。”

“或许是他觉得能够真的收服你?也或者是你表现得太容易让人误解了?”

铁傲目光幽幽地盯着江平,饱含深意。

江平几乎秒懂,而后恼羞成怒道:

“喂!别以为我叫你一声爹,你就能随口污蔑我了?

我江平堂堂七尺男儿,铁骨铮铮,会是那种随便叛节的人吗?”

“呵呵。”

铁傲再次回以尴尬不失礼貌的笑声。

江平很想用自己丰富的语言词汇来反驳老丈人对他的污蔑。

可是面对这一声‘呵呵’,江平又蓦然发现自己失去了证明自己的信心。

因为老丈人看人的眼光可真准啊!

要是赵皇占据绝对优势的话,说不定以后他就弄假成真,真的娶了他女儿,给他当儿子也不一定。

识时务为俊杰嘛。

从心点有什么错。

不过投靠赵皇显然是不可能的。

因为政哥儿才是最后的老大。

只恨当年不能趁着政哥儿人生陷入低谷的时候,跟他结拜成好兄弟。

不然神话又怎么样。

说不定政哥儿还能成就一段“一怒为兄弟”的传世佳话。

好在他还有七夜,七夜也比政哥儿更值得投资一点。

因为七夜只有他一个。

只不过七夜得什么时候才能破关而出?不见七夜的第一百八十六天,想他。

江平摸了摸下巴,不自觉发出傻笑声。

铁傲却是打醒了江平的美梦。

“别发呆了,既然陛下可能发觉了你和我之间的秘密,那么接下来继续你和我演戏也没有什么必要。

我准备如他所愿,将上京城神捕司的大权交出去。”

“嗯?”

江平这下是真的不懂了。

以老丈人的性格,他可不会怂的这么快。

难道是被他传染了?

“你不懂?”

“不懂。”

江平赶紧摇头,一副求知者的模样。

“我还以为你懂的。”

铁傲回以你怎么这么傻的表情,眼神中还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得意。

能找着机会怼上江平一顿,也算是他如今不多的乐趣了。

但是江平挨打的时候一向很乖,所以面对老丈人的嘲讽,他乖乖立正,不躲不避。

铁傲也就很快失去了兴趣。

相比于江平的乖,他更想看到他的恼羞成怒。

他摇摇头,带着一丝回忆道:

“当初你来找我,让我陪你演这场戏的时候,其实我心中便有了主意。

我苦心经营神捕司这么多年,将神捕司视如几出,没有人比我更在意它。

当时我有两个选择。

一是和你说的那样,利用你和陛下的力量,将原本铁家在神捕司的力量独立出去,那样子我将收获到一个完整的神捕司,一个只听令于我的神捕司。

尽管这样做,神捕司会损伤一部分元气,但这是最好的选择。

还有一个则是在我支撑不住的时候,顺势把神捕司交给你,让你带着神捕司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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