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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透过窗外射进了微弱的光,陆皓谦盯着熟睡中的顾烟,几缕头发贴在嘴边,他轻轻地帮她拨开,看她了抿嘴,仿佛还沉醉在自己的梦里,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美梦。

他俯下身,将唇贴在顾烟的额头上。

动作很轻的掀开被子,摸着黑,穿上了衣服,拿着手机和烟,走出了客栈。

他坐在石阶上抽着烟,望着已经从喧嚣化为宁静的江南水乡,唇边勾出一抹苦笑,透尽疲惫。

王明杰今晚说的话,掀开了他的伤疤,lero的死,他何尝没有怪过自己。

一直认为是,自己欠下的孽债太多,老天带走了他最后一个亲人,让他在这世上再无寄托。

现在很少有人在他面前敢提起lero的死,今晚他也看得出,顾烟有很多话想要问他,却怕他难过,再没有提过一句。

从记事起,他只哭过三次,每次都是亲人的离开,父亲临走时没能送终,母亲对他恨之入骨,突然离世,最后是lero,孩子走的时候,骨瘦嶙峋的样子,让他痛苦到窒息。

痛苦是财富,这些都是扯淡的话,痛苦就是痛苦,永远磨灭不去,时时刻刻的让你想起。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做事不留情面,心狠手辣,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就好像他以前告诉过顾烟的话,他早就已经被这个社会磨成了沙。

一个合格的管理者,必须要将自己视为公司本身,去权衡支出,再作出决定。任何一个决策者,都永远不可能,奢侈到可以用人的情感来替公司决定,做决策,打市场,攻城略地,心狠手辣。

久而久之,又会剩下多少感情。

商海沉浮,戎马半生,已经看透人间最黑暗的一面。

遇到顾烟对他来说是个意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的,爱有多深,他不知道。

只记得,当年离开她的时候,也体会过撕心裂肺般,等她回来的时候,又会欣喜若狂。

这也是为什么,他总是愿意笑着看她,喜欢顾烟在他身边的那种感觉。

既然已经决定要给顾烟婚姻,他就要为她的以后铺垫好一切。

以后的情况和现在不同,现在顾烟只是自己的女人,她在他身边,不会有人主动去问顾烟的身份,她在外人眼里,顾烟只是他的一个女伴,用来消遣,不认为他可能会娶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

一旦宣布他结婚的消息,顾烟的生活就要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人都会叫她一声陆太太。

“陆总,机票已经订好了,也要到了顾小姐的手续。”思绪间,高宾白的声音从身后出现。

陆皓谦抬手接过高宾白递来的档案袋,想高宾白晚上收到消息,凌晨就能赶到这里,还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搞定。

他笑着开口道:“麻烦了,时间比较赶,王明杰的事情我不想在理了,临时改变行程。”

高宾白交代道:“顾小姐的户口本在她母亲那里,说明天就快递到香港,又问您可以给她多少的礼金。”

“顾烟她母亲,是怎么回事,光给钱不见钱,我在兴城为他们家买的房子,转手就卖掉,我这几天才知道,他们还住在以前的家里,现在又管我要礼金,真不知道,他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

一提起杨翠,陆皓谦就满脸无奈,他不懂她在做什么,钱都弄哪去了。

顾烟创业那两年,开的那家小公司那么难,也没见杨翠为女儿掏出一分,钱重要还是孩子重要,这个理,杨翠始终是想不明白。

“您那天交代以后,我就找人去调查过,具体怎么回事,他还没告诉我,大概情况,好像是顾小姐的母亲把她的钱全都入股在了一家不存在的企业上,就是被骗了,顾小姐的母亲好像还不知道,还在那里等着分红,时不时的把钱往里扔,明显是被洗脑了。”

高宾白叹了口气,暗想这家人摊上一个这么有钱的女婿,还想着用他的钱,去钱滚钱,真是贪婪无厌,这要是以后被媒体曝光了,简直是给陆皓谦面上抹黑,太上不了台面。

陆皓谦轻蹙了下眉头,高宾白的话,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佩服杨翠,有了钱以后,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还学想起投资,

她被骗很正常,人戒贪,杨翠太贪得无厌,有点可悲,给她钱她都不会花,他又能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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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烟被陆皓谦带到了香港,一路上她被他绕的云里雾里,以为他是要出差。

说好回去就结婚,现在又稀里糊涂的坐在半山的别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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