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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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次刻意将几个孙女儿都叫来,就为的是能在诸多贵妇前头露脸今后也好婚嫁。谁知老二家的倒出了岔子。

果然是小户人家出来的,平日里再怎么伶牙俐齿,遇上大场合就是露怯。

王老夫人忍住心里的不满,蔼道:“老二家的,你可是身子不适,若不适便回去歇着吧。”

二夫人忙蹙眉道:“儿媳无妨,不过是吃多了几口茄鲊。”

哦?诸人不由得目光投向那茄鲊,茄鲊被切成大丽花状,油炸后摆放盘中,上面还浇了一层酸甜酱汁,瞧着不像有问题的样子。

还有些夫人适才也吃了茄鲊,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

谁知这时,岔里冒出个厨娘打扮的娘子,跪在当地便道:“老夫人!这茄鲊有问题!早就发霉长了白毛,只不过擦去白毛油炸后便不见踪迹,可吃了必然要闹肚子!”

此言一出,花厅中诸人一片哗然。今日居然吃了发霉之物?

偏那厨娘一副破釜沉舟死谏的样子:“康娘子平日里便敷衍了事,若是平日里厨房争斗也就罢了 ,可这回事关府中诸人的安危,我自然不能被她一手遮天!”

二夫人一手捂着肚子一脸得不可置信:“潘厨娘,你可是弄错了?郡主格外信任那康厨娘,你莫要弄错了!”

潘厨娘朝地上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头:“不信的话请老夫人端来腌茄鲊的水缸,是好是坏一眼便知!”

这……老夫人迟疑起来,若此事为真,叫三儿媳落个“失察”的名声可如何是好?可众目睽睽,她骑虎难下,不自主看向自己的三儿媳。

谁知琬珠郡主淡然一笑指了宫嬷嬷道:“进口的吃食岂能敷衍?宫嬷嬷你去端来给大家看看,好叫诸位放心。”

潘长娥目露得意,哼!看你这回怎生是好!

一会功夫就有两个婆子抬着腌茄鲊的水缸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小厨娘。

她笑着见礼,又亲自掀开缸盖,诸人凑过去,却见缸内清清爽爽压着一层茄鲊,干干净净并无杂物。

潘长娥睁大了眼睛,又凑过去上下仔细看了一眼。

缸壁干干净净,看不出来任何长毛痕迹,她不由得惊讶出声:“这不可能!里面长了毛,我亲自看见……”,一时又觉失口,将嘴唇咬得泛白。

诸人吃了一惊,已觉察不对,各个坐稳了看戏。

宫嬷嬷上前解释道:“这缸里食物,是厨娘特意腌好存放的,因郡主孕中常吃,便放在老身所住卧室后头一排厢房里,老身时常去里头端菜,有何来的发霉?”

慈姑一脸纳闷,问潘长娥:“你说发霉……我为办筵席特意寻宫嬷嬷要了一间厨房,那间厨房里的茄鲊倒真是发了霉,只不过那间厨房皆上了锁,钥匙时刻挂在我腰间,你是怎么进去的,又哪里的钥匙?又如何得知那厨房里茄鲊坏了?又为何当时不说要留到今儿说?”

一字字一句句连□□一般,质问得潘厨娘说不出话来。

话音未落,老夫人挑眉看了她一眼。二夫人不由得心里一顿,那雪亮的目光刺过来,似乎将她那点心思看透,登时熄了声不敢多言一句。

郡主笑起来:“是我调教不好仆人,叫诸位见笑。宫嬷嬷,还不陪二夫人回院歇息?”

在座那些当家夫人哪个不是人精?见这位二夫人在自己妯娌举办的宴席上闹肚子,之后又一堆猫腻,心里早就明白不简单,何况今日来人多是冲着琬珠郡主而来,听出了其中猫腻后多向着郡主,又有些知道这位填房底细的,便有些鄙夷。

不过当着郡主的面,自然识趣,各个都当不记得这回事一般,复又言笑晏晏。

待到宴席散尽,老夫人便沉下了脸:“都来我院里一趟。”

众目睽睽之下,宫嬷嬷将五花大绑的潘长娥推到了地上,老夫人厉声道:“说!你是怎么偷进小厨房的!”

潘长娥被绑了半天早吓得魂飞魄散,忙上前求饶:“老夫人饶命!是二夫人跟前的翠香给我的钥匙。”

见情势不妙,二夫人肚子也不疼了,忙眼珠子咕噜一转:“你莫指摘我,莫不是从翠香跟前偷的不成?”

宫嬷嬷冷笑道:“二夫人这却奇了,吃了好端端的茄鲊却做肚子疼样,莫非这潘厨娘非但是个神偷偷来了钥匙,又是算准了二夫人肚疼,这般能掐会算的梁上君子,当个厨娘当真是委屈她了!”

她说得风趣幽默,叫二夫人有口难辩,素日伶俐的人儿此刻“我我”半天居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老夫人一阵头疼,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二房有错在先,可打压了二房却又怕三房一枝独秀,于是决定和稀泥:“老二家的,你将翠香绑了去给郡主赔罪。”又慈眉善目安抚郡主:“刁奴欺主,这厨娘到底是长公主府上的,莫要擅自处置伤了长辈的心。依我看,叫吟德陪你回趟娘家散几天心,也好与长公主交代。”

既当众给了郡主面子,又委婉提及潘厨娘是长公主所赐,责任也有长公主一半,更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叫夫婿陪着自己去娘家小住几天。当真是滴水不露。

郡主咬着嘴唇,应了声“是!”

而镇北侯府,濮九鸾正蹙眉听着下属送来的汇报:“那女子的母亲曾是黄家的奶娘?那个卷入废太子案惹怒先帝的黄侍郎家?”

第14章 子料浇虾臊面

“是!”疾风不敢隐瞒,一五一十道来,“当初黄家倾覆,这奶娘却是个自由身,因而得以走脱,带着自己女儿回了故里。听眉州堂口的兄弟说那奶娘两口子都病逝了,如今家产已经尽数归族里所有,想必是被吃了绝户。这小娘子近来才买进京,从未与秦国公府上有任何接触。”

濮九鸾皱起了眉头,莫非是自己冤枉她了?可那指环,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小娘子着实是叫人越来越好奇。

说话时不卑不亢,做事麻利头脑敏捷,着实叫人难忘,何况做得鱼面着实好吃,除了……有些贵……

等濮九鸾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时,他已经走到了康家食铺对面。

隔着汴河便见那小娘子正当垆弯腰,笑意盈盈招呼客人,叫人心生亲切之感。

不知为何,濮九鸾紧绷的神经有了一丝放松,他不由自主放慢脚步往食铺走去。

后头的疾风不由自主咳嗽一声:“侯爷,这……”

却被无情堵回去:“莫要多嘴,我……恰好肚饥。”

好吧好吧,疾风住了脚步,他先前与那小娘子打过交道,是以不能暴露,便留在远处等侯爷。

濮九鸾走到康家食铺跟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云淡风轻:“老板,要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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