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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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窗棂里站着几个人,却正是外头大厨房的胖大厨与顾大厨几人。

“听说康师傅来了,我们帮着小厨房搬大米,顺道过来瞧瞧您。”顾大厨点头哈腰,又推了推身边的厨子一一介绍给慈姑,待到胖大厨时,他笑道,“这位姓庞,庞通胖,被人起个诨号叫胖大厨。”

搬运大米哪里用的上厨子们搬?想必是找个借口来瞧瞧慈姑才是真。

诸人想到这一层,潘长娥便有些莫名的生气,在旁边嘀咕道:“瞧见人家年轻便巴过来,男人着实是……”只不过无人听见。

胖大厨笑眯眯踮起脚往里头打量:“康师傅那豆腐是如何切得的?我在外头瞧不大清。”说完便顺理成章进了厨房间。

内宅的厨子们都是女性,可大家都是劳苦人便也不讲究这些,再说他们都是互相认得的,是以诸厨娘们也不反对。

那豆腐已被慈姑移入蒸锅,炖个一小会儿便取出,果然清香扑鼻,如花般清新。

潘大厨顺顺当当帮慈姑接过手里的垫布:“康师傅,您那一手技艺当真了得,您若是不嫌弃,便收我们为徒。如今您便是我们的头儿,我们便是您的徒弟,还请您莫要推辞。”

原来是来拜师学艺,慈姑哭笑不得。

“您莫叫我康师傅,叫我慈姑便是。至于收徒嘛……”慈姑沉吟片刻,“师门传承,不知道我师父她老人家怎么讲。不过你们倒是可以来学艺。”

听说可以观摩,大厨们纷纷眼睛一亮,这些个安身立命的功夫谁愿意传承给别人?好些个名厨做菜时身边人都是赶出厨房的,能叫他们来看已经是大恩赐,自然各个哈腰感激。

这边有些心思活络的厨娘也坐不住了,迟疑问:“那我也能看么?”

潘长娥狠狠瞪了那倒戈的厨娘一样,谁知人家压根儿不惧又回瞪回去,谁不想多学些压身技艺呢?

“自然可以。”慈姑拍拍手,潇洒笑笑,“这豆腐看着难,实则讲究手眼刀合一,练多了便好。”

于是接下来王侍郎家下人们的菜式里便多了豆腐,酱烧豆腐、黄焖豆腐、豆腐汤,只不过唯一的共同点便是那些豆腐都是粗细不一的条状……

慈姑的蒲公英豆腐端上去便得了郡主的赞赏,听宫嬷嬷说她又多喝了许多汤哩。慈姑听完才心里安定下来,琬珠郡主是有些过分的瘦了,从前是因着孕吐也是无法。今儿哄她多喝些鸡汤,也是滋补之法。

只不过担心郡主晚上饿,便又起了烤炉,和面揉面做了一锅糖蜜酥皮烧饼,嘱咐了别的厨娘后,这才又包了两个往张官人诸史子文籍铺去接大哥下工。

诸史子文籍铺外头围着一群探头探脑的顽童,各个提心吊胆打量里头,张大官人相貌凶顽,正拧着眉头端坐堂中,前头站着一个总角小童。

想是小童做了错事,被张大官人问了几句,已经吓得涕泪横流,门口的小童们各个吸了口气。

慈姑却不怕张大官人,走进去招呼一声,张大官人这才放开小童:“日后每日正午来我店里领个馒头,莫要再偷。”

大松附耳告诉慈姑,原来这小童家贫,被坏人指使来偷盗书籍,反被会些拳脚功夫的张大官人捉住,只不过问了两句,又没有严刑拷打,可偏偏他生得像个钟馗,小童便吓得什么都招了。

慈姑便从包袱里掏出四个糖蜜酥皮烧饼递了过去:“承蒙张官人照应我哥哥,送您几个烧饼尝尝。”

张官人接过那烧饼,只见上刷着一层金黄的蛋液,使得烧饼外皮焦黄,金黄的酥饼上面均匀撒着雪白的芝麻粒,还涂上厚厚一层褐色蜜糖,叫人一看就有了食欲。

张官人先喝了一回彩,再看烧饼一个个大小均匀,用手一捏,“蹦”一声,最外面一层焦黄的脆皮发出清脆的声音,纷纷掉落下来,簌簌有声。

他年轻时也是风流冠盖满京华的浪荡儿,会吃会喝,掰开时心里便明白,一听便这酥脆声便知烧饼好吃。

从烧饼裂开的端口便见原来酥饼脆皮之下还有很多层,立体丰富,层次分明,清晰散发出茴香、麻酱的香气。

再咬一口,先是触碰到蜜糖,甜滋滋的,而后是酥脆的饼皮,而后便是绵软的饼体,鼓鼓作响。

上头蜜糖又甜又浓,与咸香的饼体碰撞,雪白的芝麻颗粒蹦跶在舌尖,更觉酥香可口。

掉了包袱皮渣,张官人舍不得扔,用手捏起送进嘴里,最后索性将烧饼两手捧起,好叫所有饼渣都落在手心。

他先吃掉一个,又斟下一碗茶汤咕噜咕噜灌下去,大叫一声“痛快!”

而后又拿起一个,从斜对门叫提篮叫卖糟卤肉的小贩那里割了一块猪头肉。

再从腰间抽出一柄镶百宝的匕首,将猪头肉削成薄厚相宜的薄片,再一刀将烧饼剖成鼓鼓开大,用刀尖挑着猪头肉夹入烧饼中。

这才两手捧着烧饼夹猪头肉,大口一张“啊呜”一口咬下去。

“咔嚓咔嚓”焦黄的酥皮碎在嘴里,猪头肉丰腴的肥肉在舌尖颤巍巍颤动,几乎要融化在嘴里,瘦肉不柴,反而浸满卤料香气,卤香味与烂烂的口感相结合,叫人直流口水。

这样的组合,定要大口大口吃才尽兴。大口吞咽间,猪头肉在唇齿间卤香四溢,入口则化;烧饼厚实,咸香齐备,惹人吃了一口又一口。

张官人几口下肚,烧饼就着肥肉的一并融化,原本饥肠辘辘的肠胃瞬间得到满足。

外头春风吹来,夕阳余晖照耀,端的是无边豪情当然而生。

他两下便吃完饼,大喝一声便拿出佩剑,在门前空地比划起来。

兄妹二人:Σ(⊙▽⊙“a

第10章 螺蛳烧芋头

张大官人舞剑舞得虎虎生风,颇有侠客之风,兄妹两人看得兴致勃勃,旁边邻人也凑过来道:“张官人惯常这样,来了兴致便舞剑喝酒,与常人不同。”

“痛快!痛快!当浮一大白!”张大官人舞了几招便停了手,咂摸着馋酒。

“我正要与寻哥哥去逛夜市,让他买些回来给您。”慈姑在旁凑趣,两人方才寻着机会出了书肆。

大松这才有机会结结巴巴:“这位张官人,当真……与常人不同。”

“怕什么?哥哥踏实做活,他还能拔剑相向?”慈姑安抚哥哥,又说起今儿想去瞧瞧店铺之事。

原来她今儿不死心又去了一趟当铺,却仍旧是杳无音信,店家索性拿出二百两银子与她赔偿,已经是十倍赔偿,便也只能认了。有了这许多钱,便能早日开自己的小食铺。

大松瞠目结舌:“可,那是你娘……”他收住了接下来的话,见慈姑不语,便也黯然。

两人便往汴京最繁华的马行街夜市去,想寻摸看京里做生意的门道。

马行街夜市每天开张到晚上三更,可等到五更却又开张,中间不过歇两更,几乎是昼夜灯火通明,是汴京最热闹之处,人都说就连蚊呐都在马行街绝了迹,因为街边燃烧着的马灯发出的烟雾气,竟然稠密到能将蚊子都驱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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