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往黄家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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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穿一件黄色盘领大袖长袍,头上戴一顶花呢小帽,不像正经人。他走过我身旁的时候,两只手插在外衣袋里,连连回头向我看了两看。”

“那时是什么时候?你可记得?”

“记得的。大约在酉时的模样,那时候还没有掌灯。”

景墨接口道:“子舟兄,我看另一辆车子和这个黄衣人,或者和此案有些关系,也说不定。”

冯子舟点头道:“是,好在聂大人马上就来。我们听听他的意见再说。”

花窗框门里面的灯火亮了。接着的是开锁声音。杨安子拉开了门,张一张,重新缩进去。冯子舟吩咐那捕快看守尸体。他向景墨招招手,似乎预备先进屋子里去。正在这时,景墨看见走进两个人来,一个是聂小蛮,后面一个景墨不认识。冯子舟也立定了。聂小蛮只向景墨这边点了一点头,便掏出烛火点燃来照察地上的尸体。那个跟聂小蛮进来的人向冯子舟打了一个招呼,显然彼此也素来相识。那人穿一件暗蓝色长袍,身材不高不矮,戴一顶黑边小帽。他站在聂小蛮的背后,从旁看那尸体,嘴里自言自语,似在那里低低地惊异叹息。景墨和冯子舟都静默旁观。

一会聂小蛮立直了身子,向四周看了看,感叹道:“这地方当真怪静僻。”他旋转头来,向那同来的人说:“海林,你干的什么事?怎么不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那人期期地答道:“聂大人,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委实一些没有声响。我到这里以后,一步不曾离开过。要是有喊救命的声音,我一定听得到。可是属实没有。”

景墨低声向聂小蛮道:“你可是派这个人守在屋子外面的?”

聂小蛮点点头。“是。我表面上虽没有接受王得魁的请求,实际上我也认为有守伺的必要,所以派海林来看着。”

起先景墨本以为聂小蛮也和自己一样疏忽失算,拒绝了王得魁的建议,不曾设法防备。谁知出景墨所料,小蛮是暗中有埋伏的。冯子舟就将捕快的报告简要地告诉了聂小蛮。聂小蛮重新蹲下去,用烛火察看尸体。

景墨又道:“这样看来,这个疑团不难打破。刚才我们正苦时间问题没有着落。现在既然有一个证人,当然容易明白了。”

冯子舟道:“对。海林,你把经过的情形说一说。”

那海林取下了小帽,战战兢兢地答道:“我受了聂大人的吩咐,马上就到这里来守伺。那时路上灯火还没有亮。我站在这屋子对面的一垛短墙旁边。这门口进出的人,我都看得清清楚楚。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工夫,掌起灯来了,但天还没有完全黑。我看见一个女人从这屋子里面出去,到了门外,立定了像要找轿子的样子。但那时候路上并没有空轿,她就左手转弯,向小火瓦巷去。我又等了十分钟的光景,又看见有两部车子从东面过来。一部停在这屋子的门口,就是这个死者;另一部并不停,转弯向南去。”

景墨向冯子舟道:“这样,可见王得魁回家时,他的妻子已先出外。你刚才第一个疑点已经不能成立。”

冯子舟点点头,低声道:“是,我原只随便猜测一下罢了。现在别打断他,让他说下去。”

海林用手指着地上的卧尸,继续道:“我看见他进门以后,顺手把大门合上。但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仍不见屋子里有灯光透出。我心中不免奇怪。正在那时,我又看见一个穿黑色短衣的人从外面进来,不久,短衣人忽而退出,向东飞奔过去。这一点当然很可疑。”

顿了顿,他又道:“聂大人吩咐我,看见形迹可疑的人进出,应该尾随他的踪迹。我一直跟他到沙渡路。他跳上了一部空车。我奔追了一会,也雇得一部车子,便跟随在他的后面。不料他是到馋猫斋去找聂大人的。但我仍旧等在聂大人寓所对面的树背后,看他有什么动作,以免当面撞破他。直到你们四个人坐了马车走后,我才进去报告聂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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