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猫(2 / 2)
“他听得安子把那回事说明之后,他的脸儿顿时发白。接着,他就摸出一把短刀来,一个人装腔作势,在客堂里乱跑,竟像发疯的样子。我被他吓得一夜没有睡。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也许也要发疯:”她顿一顿,又说:“聂大人,这件事你老人家也得发些慈悲,救救他的命。我们女人嫁夫从夫,只能靠丈夫活命,更况且我们结婚还没多久,万一禄军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个人又怎样过活?”她取出一块手巾来,掩住了她的眼睛,嘴里有些唏嘘声,似乎很悲伤。
故事已描绘出—个动人的轮廓,女客的谈话也流利得多。聂小蛮已被引起了些兴味,改变了先前的冷漠态度。
他说:“这样看,这里面似乎真有一个人要和你丈夫为难。你现在要我做什么事?”
少妇答道:“最好请大人查明那个人是个什么样人,究竟为了什么事要跟禄军为难。要是有方法,把他们的怨恨排解一下,免得惹出祸殃来。”
聂小蛮皱眉道:“但是你的丈夫既然守着秘密,连你都不肯告诉,别的人又怎样着手?”
姓金的抬起些头,又作哀求声道:“聂大人,这就要请你们想个方法,先叫他把真情说出来。不过他既然瞒我,要是知道了我到这里来请求你们,一定要怪我,所以你们决不可提起我。他的脾气很坏,在这时候我更怕他。”
聂小蛮想一想,点点头。“这一层你尽管放心。现在我要问几句话。你丈夫在金陵有没有交往的朋友?”
少妇摇摇头:“没有。我已经说过,我们到金陵还只几十天的时间。”她顿一顿,用手指卷一卷那件宽大的宁绸皮袄的角,似乎在追忆:“唉,聂大人,我记起来了。有的——有一个人。”
“嗯?”
“这个人到我们家里来过两次,不过坐一坐便去,禄军也没有留饭,好像彼此并没有深交。”
景墨不禁高兴地接嘴道:“好!这就是一个探听真情的线索。”
聂小蛮仍宁静地问道:“你可知道这人住在哪里?”
妇人说:“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他仿佛是禄军的同乡,因为我听得他们谈话都是宁波口音。”
“你也不知道这个人的姓名?”
“不知道。我看见那人的身材瘦长,年纪约摸四十光景。他的下巴上胡须很浓,像好久没有修饰,衣服也不大洁净。别的我都不知道了。”
这几句话又未免使聂小蛮失望。他抱着右膝,低头沉吟了一下,继续问那妇人。
他说:“那个来客几时到你们家里去的?这个你应该记得罢?”
她低头想一想,答道:“我想想看,今天是二月二十三。嗯,他第一次来,离开今天已经有十天,因为我记得那是在我们往戏院里去的前三天。隔了几天,他又来过一次。第一次我在客堂里看见他,第二次我没有下楼。那人逗留的时间更短,一转眼便走。”
“他们谈些什么?你可也听得?”
“不。第一次我闯进客堂去,只听得客人说‘他在南京。’那时禄军看见我,好像很惊慌,忙挥挥手叫我走开。我只得退出来。”
经过一度短短的静默,聂小蛮又提出另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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