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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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蛮等她讲完了,又让她定了定神,才慢慢地答道:“这件事情很容易办啊,你既然疑心这个人不是善类,恐怕连果你,就叫他搬走就好了,又何必如此麻烦。”

老妇人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这个法子我也想得出。不过他搬进来还不过十天。他已先付了一个月的租金……那是四钱银。我若使叫他搬出去,不但要把原款还他,照规矩还得赔偿他一个月的租金。这样一出一进,就得破费八钱银子。这笔钱我又从哪里来?”

景墨听了心中暗暗摇头,小民百姓的民生何其艰难啊,就是这几钱银子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拿不出来的巨数。在于自己和小蛮,有时候打赏别人一次出手竟也会有一钱银子甚至更多。

“那么,你可以去禀告衙门,叫他们来拿人,就不必你破费了。”

“这个也不行。我虽然疑心他,终究还不曾眼见他杀人行动。并且凭空去惊动衙门里的差老爷们,我又哪里有这个胆子?那不是一样得花钱吗?太老爷,这件事只有请你老人家做个好事,想一个两全的方法才行。我给你磕头了,太老爷。”这老太太动不动就要下跪,跪一次小蛮只好拦一次,不让她真的跪下去。

聂小蛮扶起老太太重新坐好,皱了皱眉,走到书桌旁边,点起了一盘香,烟气袅袅地腾空而起,小蛮转回身一边点头说话。

“既然如此,你且说说看,这个人终究怎样奇怪。”

那老妇人又浪费了不少唾沫,讲了一大堆空话,刚才言归正传她道到本题。

“这个人是北边口音,自称是做先生的。但我看他的模样真是不像先生。他身上穿一件团花的棉袍,却已经烂旧不堪,上面罩着一桩油光光的棉布料的半臂,尺寸也不大合他的身材。他每天总要题到午时起来,一出去后,又得到半夜才回。你想当先生教书,怎么会教到半夜时分?”

“这也不足为奇吧,难说是他去的地方较远,回来只好迟了。”

“不是,不是。我家前楼的娄先生,也是当教员的。他教倌也有夜深,但每晚至迟亥时总已经回家。这个姓许的古怪住客,却不过了子时绝不回来,并且娄先生以为他是同道,曾和他接谈过几次,问起他的教倌的地方,在教什么,他居然支吾着答不出来。娄先生又从壁缝中窥看他室中的情形,据道他桌子上只有几本小版的旧书,绝没有一本学堂里的正经书。这就可见他真是不是做先生的。”

聂小蛮点头道:“那么他也许是假托做先生的。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姓夏侯的老妇人得到了这句同意的话,似乎增加了些希望,精神越发振作了,口沫的喷发,也增加了密集点和扩展了幅度。

她答道:“多着呢!他出外时从来不和人招呼。他搬进来的第三天,我看见他出门的时候,好意地问他一声往哪里去。他却向我番了一个白眼,根本不理会我。以后他总是闭口无言地出去,从来不和人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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