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假成真(1 / 2)
“一只表……一只古表。”
“嗯?”
大明嘉靖年间,弗朗机国的制表业刚刚开始发展,所以在外形上保留了最初的椭圆、圆柱形等造型,一开始逐渐出现了几何形状的设计,之后更演变为花鸟、贝壳等千奇百怪的形式。实际上,当时一件钟表的制作是由钟表师、雕刻师、表壳制造匠等手工业者共同完成的。金属制造的表壳和表盘多具有风景人物或者花卉等雕刻图案。
由于当时弗朗机国的红毛夷佩带表的方式是悬挂在胸前,所以在表壳上方一般都有一个与绳索相连的金属环。这些钟表的装饰用途远远超过了其实用功能,因为走时精度并不很高,有的甚至于只有一根时针,夷人称之为马车表。
“那是我父亲的表,价值很贵。这件事现在还没有让佣人们知道。父亲的意思,叫我来请两位大人先去看一看。”
事情正凑巧。昨晚两人正谈论探案,不料今天当真发生了盗窃案,聂小蛮又有工作做了。但是他今天怎么会这样子酣睡?难道说昨晚的酒力真是太厉害,至今还控制着他,就使他的官觉的敏锐失了往常的灵敏度?景墨略一转念,正待喊小蛮,突然看见聂小蛮已经从床上直坐起来。
他骇异地问道:“是不是发生了盗窃案吗?”
景墨这才知道小烛的感官的敏锐到底不曾减弱,忙应道:“是。淮波兄已经在等两人,不如先上去瞧一下子。”
聂小蛮问东晴道:“你不是道被盗的是一只西洋表?”
“是。”
“在哪里盗去的?”
“就在我们的卧房里。”
聂小蛮点了点头,急忙套了一件中衣,又穿上了松江府产的白棉布的裤子,站起来揩一揩眼睛,预备上楼。景墨也不穿外面的半臂,一同跟着东晴上去。东晴是和他的父母同房间的,就在右厢的楼上。两人进房的时候,崔淮波的夫人已避往中楼的魏老太房里去,淮波自己早候在卧房门口。
他一见两人,便低着声音道:“二位请见谅。我这样惊扰你们的清梦,很不安。但这件事既然不幸突然发生,二位又恰巧在舍间,不得不烦劳一下。“
聂小蛮笑道:“淮波兄,何必客气?我们进房后再谈。”
这卧房本是侧厢连次间,非常宽敞。房的东南向都有窗子……南向的窗临街,东向的窗就是天井,这时候都开着。崔淮波夫妇的架子床向南而设,位置在次间的尽端。近床放着一只红木镜台。台上摆列着一封仿宋均窑花瓶,一只小陶瓶,几种化妆品和一副珠耳环。靠南窗的东向另有一张—小木床,就是那孩子东晴睡的。
崔淮波指着那临街的南窗,道:“这窗本来是关着的。因为我们为谨慎起见,睡时只开东窗,把南窗关住。刚才东晴起来小解,突然看见南窗开着。他觉得有异,急忙向镜台上一瞧,那只我所最心爱的西洋银鸽表果然已经不翼而飞了。”
聂小蛮道:“是一只银表吗?”
“是。表壳虽是银质的,机器却是红毛夷匠人的手工做的,非常准确坚固。我当初向一个朋友买来,出价一百五十两,至今用了九年,从不曾修理过一次,这样一来我非常心爱此表。”
“除了这表以外,可还有什么别的损失?”
崔淮波摇头道:“没有。我们已约略查过,镜台和抽屉中都一切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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