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细于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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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墨问道:“什么偏见?我不明白。”

“樊其观说,他在二十八日傍晚来看过我,因为徐之谦的劝阻,才没有再来。徐之谦认为我和他们一定处于对立的位置,说出相见太危险。他分明误解了我的态度和志向,要不然我自然不会给这种劣绅奔走,樊其观也不致做本案中的牺牲品。”

“我想樊其观求仁得仁,不会有什么怨恨。”

“是的。不过说句有些伤感的话,这样一个热血有为的青年就此牺牲掉,人世间减少一分活力,大明朝损失一分元气,我不能不惋惜了。”

从正邪之分的角度来看,这惋惜景墨有一致的同情。不过事实如此,也只有徒唤奈何。景墨又把话题拖回来。

景墨道:“聂小蛮,我看这徐之谦虽不能了解你,但他给予你的帮助却不小。假使此番没有徐之谦来这里,你进行这案子怕也不能这样子顺手……”

聂小蛮突然止住景墨道:“景墨,你这话教作倒果为因了。你总知道我们侦破案件的手段本不是一成不变的,要在相机而行。假使这案中没有这一个徐之谦,又安知没有另一个徐之谦?或者还有习之谦?薛之谦?我相信只要我的脑子不停滞,总可以寻得可以跟踪的线索。你得知道深案不怕没有线索,只怕有了线索白白地放过它。景墨,你想你的话是不是必须修正一下?”

景墨赔笑道:“不错,不错。我本是讲笑话,你不太认真。现在我再要问一句。那晚上你和我被囚禁在血佛寺里以后,那释放我们的人终究是什么人?”

聂小蛮突然站起床来,把双手交在胸前。他的脸沉下了,又显出怀疑和诧异的目光。

他道:“‘景墨,我也不知道。这一个疑团,我至今还不曾想出来。刚才我听樊其观的口气,以为是我们自己走脱的,那么他自然不会是放我们的人。我真觉得惭愧。明天我去看他的时候,再要问一个仔细。时候不早了,我们连夜的折腾,现在还是先安睡吧。”

第二天早晨,聂小蛮将搜得的断指和包纸等物一起毁灭了,只留下卫员外的一指,预备带到衙门去销案。

午饭时分,聂小蛮从衙门里回来,秦知府告诉他,樊其观已经照实供了一遍。但据上峰的意见,苏州城里的官绅阶级最近正感到某种恐怖,有些人人自危,这件事假如宣扬出来,势必更要引起一般人的恐慌,所以请聂小蛮严守秘密,只算是寻常的盗窃案。

聂小蛮叹息道:“这样神圣的牺牲,却用一个‘盗’字来诬蔑他!你道可怜不可怜?这样一来,很多人都以为他不会是一个‘贼’罢了。不过,看一看史书里被污之为‘贼’的又有多少呢?”

景墨也很抱不平,可惜爱莫能助,只得彼此叹了几口气。事情大体上都有了结束,只有那个开了囚室的门释放两人的人终究是谁,聂小蛮虽去问过樊其观,仍旧没有端倪。这天午饭之后,茶楼里突然来了一封信。这疑问才算有了着落。

那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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