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截手指(1 / 2)
“这样可怕的东西,哪里会有好意?自然是恶意无疑。”景墨直觉地应了一句。
聂小蛮皱皱眉,摇摇头。“话虽如此,我却不不敢怀着这样的定见。景墨,你得知道凡推测一桩事,必须看到各方面,才不致于偏颇误事。譬如那寄断指的人或是蒙着冤枉,或有别种关系,因为慕我的虚名,把断指寄我,希望我给他伸雪。这就算不得是恶意了。”
景墨刚才一时激动了,现在静下来一起,自然不是小蛮说的对,便道:“不错,古人说:‘物生有两。……体有左右,各有妃耦。王有公,诸侯有卿,皆有二也。’”
小蛮点点头道:“正是如此,老子也说万物负阴而抱阳。凡物必有合,合必有上,必有下;必有左,必有右;必有前,必有后;必有表,必有里。有美必有恶,有顺必有逆,有喜必有怒,有寒必有暑,有昼必有夜,此皆其合也。由此可见,矛盾的对立性是不能离开事物内部根本性质相反的两个基本面来理解的,因为它依存于此。就是说,矛盾的对立性是事物内部两个根本相反方面的对立性。这种对立性依其表现程度可分为两种基本形式。”
景墨追问道:“那么你想真有人希望你给他伸冤?”
“这也不能轻易断定。不过我们既要彻底研究,就不能不先从善意方面来一个可能假设。”
“唔,那么善意方面,你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吗?”
“还有一个,不过我也想不出它的来由。”
“那是什么?”
“也许有一个正在实习解剖的年轻仵作,在解剖尸体时割下一只手指,寄给一个朋友开开玩笑。仵作们割一只死人的耳朵,塞在年轻朋友的袋里发发笑,那是常有的事。这自然也算不得恶意。不过我真是想不出会有这样的朋友。”
景墨听了之后,沉吟了一下,道:“我看没有这样的事。你没有有这样恶作剧的朋友,尤其是青年的仵作。这未免太离谱了。”
聂小蛮同意说:“是,我也觉得如此。现在再从别一方面看,假设那人是怀着恶意的。那也有三种可能的理由。”
“哪三种?”
“第一,是栽赃嫁祸。譬如我平素有什么怨仇,或是有怀恨我的人。那人知道我现在作客他乡,没有太多援助的人,就把那人自己或他人所犯的罪证移交于我;等到发觉的时候,再将我牵涉到案子里去,使我受不白的嫌疑。”
“这一层容易解决。你只须自己问问,有没有这种怨家,便可以循迹根究。”
聂小蛮突然笑道:“你怎么说容易?我平生行事,总凭着自己的天良,自问并没有亏德,自然不致有关于私人的深仇宿怨。不过怀恨我的不能说没有。你总也知道,就我的职务而论,感恩我的固然不少,因立场冲突而嫉恶我的自然也难保没有。我从那里去找?”
景墨停一停,又说:“那么照你的目光看,这第一种理由是否有成立的可能?
“我们不必先下判断,姑且把各种理由汇集起来,然后再比较轻重,以定应付的策略。你说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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