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露惊恐(1 / 2)
景墨见李妈卧房间中的桌子上灰尘满封,一张单人榻床上既不挂蚊帐,也没有被褥,只摊着一条白席,显然可以看出这卧室有名无实,李妈并不是睡在这里的。
聂小蛮退了出来,用手指指中间,似乎叫景墨向中间里转进赵成教的卧室里去。两人方才走到靠南窗的东次间的门口,里面有一阵子咳嗽,接着景墨又听到赵成教在里面提问的声音。
“谁呀?姚嬷嬷吗?”
聂小蛮走到景墨的面前,顺手把那虚掩的房门推开。他一边走进门去,一边提高了音量回答。
“赵员外,是我和敝友景墨……”
景墨走到里面,见那老者靠在一张罗汉床上,床上有一顶白竹布的帐子,帐门用银钩钩起。他上身穿着一件不太新的中衣,身上盖着一条酱色的棉绸薄被,手中正握着一本什么书,倒是没看清楚。他一看见两人,呆了一呆,接着便坐直了身子,放下手里拿着的书,把两手一拱……不过这拱手的姿势,因为失去了袍子长袖的掩盖,远不及昨天的那么自然得势。
他含着笑容招呼道:“哎哟!两位大人,劳驾,劳驾!对不住得很,恕我不能起床。”
聂小抬了抬手算是还了一礼,答道:“赵员外,不要客气。我们听说你有些贵恙,专门来慰问一下。”
老者很恭顺地答道:“不敢当,不敢当。”
景墨坐定以后,开始瞧视这卧室的布置。那罗汉床是向南排的,前面有一只红木的妆台,式子都很古旧,妆台上除了一只新式的青花的花瓶以外,竟也有生发油,花露水等类的梳妆用品。妆台对面放着一只老式的四出头官帽椅,上面挂着一张看不出什么来的小画片。厢房里却排着一口衣橱,两幢箱子。景墨和聂小蛮二人就坐在那张温软的四出头官帽椅上,恰和老者对面。景墨记得昨天看见他时,他的红润丰腴的脸上精神很好,此刻却有些显着的变化。他的脸容焦黄,眼眶上也起了一个黑圈。他对于两人的慰问,明明只有假意的欢迎,他的目光里却显着厌憎和防备的表情。
聂小蛮说道:“赵中外,有些什么贵恙?
赵成教道:“那没有什么的。昨天傍晚我受了些风寒,晚上咳起嗽来,似乎有些地感冒。大人,你总知道昨天那些大老爷和差爷向我问了一番,还不算数,后来我女儿突然又被衙门里传去,至今没有回来,老三亦然。这件事我正觉得焦头烂额!大理寺的说梦书是被人谋杀的。那真正是笑话。单凭那郎中凭空说一句话,怎能使人心服?
聂小蛮婉声答道:“这一定可以使你满意的。今天早晨冯大人告诉我,昨天那位检验的郎中已正式书面文书。当他检验时,发觉死者鼻孔里的懵药还没有发挥完尽哩。”
老者显出莫名其妙的表情:“懵药?这是什么东西?
聂小蛮带着微笑说道:“这东西你没有经验,自然不知道的。但令爱赵娟瑜女士,对于这奇妙的东西却是有过经验的!”
“哎哟!大人,她怎么会有经验?”
“她去年不是患过肠痈,到那刘大夫的诊所去割治的吗?割症时就必须先用懵药蒙倒。我想她从医倌里回来以后,总也和你谈起过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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