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辱门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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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蛮笑了笑,说道:“人家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家倒好,上梁下梁一起歪。除了这三点以外,你还有一种动机,或许赵梦书曾向你要求分产分居。分居或许是你愿意的,但他的分产的要求,数目碰巧过大,你却不能同意,这样一来你便想索性斩草除根。不过这第四点完全出于我的猜想,还没法证实,真是不真是,那只能请你自己纠正一下了。”

赵成教的脸色枯黄中泛白,好像敷上了一层白蜡。他的眼睛里露出凶光,他的两手一会张开一会握紫,他仿佛要想揭开了那条酱色棉被跳下床来,但他终于仍坐着不动。

他颤声说道:“聂大人!你真是含血喷人!我昨天一早到听雨楼去的,你尽可以去打听。赵梦书死时,我还在听雨楼下棋。你怎么能凭空说我行凶?”

聂小蛮仍点点头。“不错。不错,昨天你当真是卯时一刻到听雨楼去,直到后来那陆小峰去禀告,你刚才回来。不过赵梦书的死,并不是在我们之前所说的半个时辰之间,却是在昨天清晨卯时以前。这就是唯一的不同。你假如要我更说得明白些,那我可以说,你昨天一早上起来,处死了你的儿子赵梦书,刚才到听雨楼去的。不过姚嬷嬷和你串通着,造出了那句送脸水的鬼话,我们才被蒙混了一天。这一节你也认为含血喷人吗?哈哈,我嘴里可没有血,血在你的手上,还是你儿子的血。有道是虎毒不食子,我想这一次怕是要轰动金陵城了。”最后几句话直指人心,不过景墨心底明白,聂小蛮倒不是有意刻薄,小蛮说话往往都是有所目的的。这时候连续着说这种剜人心尖的话,显然是要击溃对方最后的心理防线。

果然,赵成教已经没有抗辩的勇气,他的背心向床端的栏上靠着,沉下了头,眼睛也闭拢了,分明他已完全慑服。

聂小蛮把抱着的右膝摇动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的这些勾当,我差不多已全部了解。不过还有一点,总之我解释不出;而且这样一来才轻信姚嬷嬷的谎话。我明明知道你昨天早晨动手的时候,赵梦书还没有起床。他的房门夜间大概是不下闩的,你一走进去,就利用着懵药将他蒙倒。那时他一定有过短时间的挣扎。你手背上的爪痕,就是他的挣扎的杰作。你的内弟高邦彦所听到的床垫震动的声音,也就是这一回事。所以赵梦书被害的时候,自然不曾洗脸,不过后来我瞧他的脸,却又明明是曾经洗过的。这一点,我至今还莫名其妙。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正在这时,赵成教突然张开眼睛,坐直了身子。他的右手敏捷地伸到他的枕头底下,摸出了什么东西,那只左手也凑到右手上面,仿佛拔去了什么瓶塞;接着,他便把右手中的一个小瓶,直送到他的嘴唇边去。他的行动本是十分迅速的,景墨和冯子舟本不防他有这种意外的行动,一时都来不及阻止,若不是聂小蛮直窜过去抢他右手中的小瓶,那小瓶中的流质一定会全部倒进他的嘴里。

聂小蛮把那抢着的小瓶,凑到鼻子上嗅了一嗅,说道:“哎哟!这就是懵药!子舟兄,你也来试一试,不是和那天面盆边上的面巾有同样臭味吗?”

冯子舟接了小瓶,同样凑到鼻子上去。他的嗅力似乎太重了些,立刻将头一偏,忙把瓶子拿开,仿佛受了针扎似的刺激。

他很艰难地答道:“啊哟,啊哟,真是相同的,不过这个浓烈得多,鼻子里很觉难受……。哎哟!这老头子倒下去了!”

赵成教的身子这时候,向侧边一软朝着床里就倒。一刹那间,他的灰白的面容突然泛出红色,象酒醉一般,口角里流出涎沫,眼睛又闭拢了。聂小蛮走到床前,拉着了他的左腕;用手指诊他的脉息。

冯子舟忍制着喘气,问道:“他会死吗?”

聂小蛮道:“他的脉搏还在跳动,也许喝不到五钱的药量,只是暂时昏倒。”他又把赵成教的眼皮翻开来,瞧了一瞧。“他的眼珠已收缩了,假如不放大,还没有致命。子舟兄,你来帮一把,让他的身于躺一躺平。我猜测他还可以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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